“三……”
随着那一道洪亮的号子在众人耳畔响起,周围的秦军士卒们齐齐用力,众人身前这个装满石头的竹篓随即被送入到了周围的眼前的江水之中。
伴随着竹篓入水所溅起的滔天水花,这个无比沉重的竹篓迅速向着江底坠落下去,数息之后众人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它的身形。
就在这一个竹篓入水之后不久,那位刚刚喊着号子的男子向着周围的同袍大声招呼道:“好了,我看干了这么久兄弟们也累了,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体力恢复一些再继续干,好不好?”
“好!”
这名男子的提议刚一说出口,立刻得到了在场所有人同意。
听到身前众人齐齐喊出一声好之后,这名在这些人之中素来很有威望的男子当即沉声说道:“好,既然兄弟们都同意,那么我们就各自休息吧。”
伴随着这一名男子话语落下,周围那些民工们各自分散、用着那丝毫没有半分仪态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周围的山坡之上,享受着这忙碌之余不可多得的休闲时光。
看着周围各自落座的同袍们脸上的笑容,听着这些话语之中谈论的趣事,刚刚发令的那名男子脸上同样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只不过周围那些同袍没有看到的是,就在这名男子附和着他们的调笑的话语之际,他的双眼之中却是埋藏着几分意味深长地神情。
只凭从这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眼神我们就完全可以推断,这位男子的身份应该有些不简单的。
事实上周围那些同袍也知道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份不一般,要知道虽然这名男子初来之时身上穿的是比较普通的衣衫,但是其身上的那股只属于贵族子弟才能够拥有的气质可是怎么也不可能完全隐藏的。
起初,他们以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的这个来历神秘的年轻男子,不过是一个被族中赶到此地经受磨炼的膏梁子弟罢了。
毕竟自从他们老家关中郿县西乞一族的那件事,伴随着故事主人公西乞策的痛改前非而在秦国日益传扬之后,秦国之中的贵族们就时常将自己的不成器子弟送到各地军营并期待这些子弟可以痛改前非。
不过在与这名男子经过了长达整整数月的相处之后,这些人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份来历异常的神秘,但是其身上却并没有半分贵族子弟的纨绔习气,反倒是有着比之常人更加的冷静果断。
至此尽管这些士卒心中依旧对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份来历十分好奇,但是对他却没有之前的那种对于纨绔子弟的轻视。
甚至在这名年轻男子在一次次困难关头表现出果敢坚毅的那一面,并带领他们一一化解危难之后,他们更是完全将这名年轻人看作了可以托付性命之人甚至完全折服于他之下。
这也就是刚刚他们会如此听命于这名年轻男子的原因。
“驷哥儿,驷哥儿,屯长让你先回营地一趟。”
就在这名年轻男子和周围那些同袍们说着笑着之时,一名身着甲胄的秦军士卒脚下带着几分小跑,嘴中呼喊着什么来到了他们不远处。
听到这名秦军士卒的呼喊声,这名年轻男子循声望去,口中正要吐出的话语随即咽了下去。
“兄弟们,屯长找我,我先去了。你们再多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轻轻拍了拍自己周围的同袍,这名被称之为“驷哥儿”的年轻男子迅速站起身来。
就这样这名年轻男子跟随着那名年轻士卒,在一干同袍的注视之下,向着营地的方向快步走去。
半路之上,这名年轻男子也曾询问过前面的这名秦军士卒屯长寻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但是很显然那名秦军士卒并不知道屯长找年轻男子究竟有什么事。
只说了一句年轻男子到了就知道了之后,那名秦军士卒脚下的步伐愈发快速了。
看着自己前方越走越远的同袍,这名年轻男子双眼之中忽然浮现了一道凝重的神情。
右手轻轻攥了攥,年轻男子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澜,然后跟着前方那名引路的秦军士卒很快便来到了屯长所在的营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