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做什么?”录音机里传来审讯的声音。
“策反他。”
“通过谁,去见李俊?”
“丁春红,她是我们打入侍从室的眼线。”
“见到李俊了么?”
“没有,估计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方便见吧。”
“为什么由你亲自去南京见李俊,而不是长友文夫?”
“李俊很谨慎,他觉得长友文夫毕竟不是机关长,他想见最高负责人。”
“很好。带你去南京,你能指正李俊么?”
“不能。”
“为什么?”
“我没见过李俊,所有关于李俊的消息都是长友文夫转达过来的。一个没见过的人,让我去指正,李俊不会承认的。”
“那你指正丁春红,可以吧?”
“可以,丁春红我在南京见过。”
……
放到这里,于春晓又关上了录音机。
盯着丁春红问道:“丁春红,现在你还要狡辩么?”
听过录音机中的录音,丁春红心头一阵悸动,这个声音确实是山田佑一的声音,虽然与山田佑一只是上次他来南京,在扬子宾馆接触过一回,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有印象的。
不过,既然山田佑一无法指正李俊,说明李俊还是安全的,这样的口供是搬不到李俊。否则,侍从室就直接抓他了。
想到这些,丁春红微微一笑道:“于参谋,我再次说一遍,这个录音里的人究竟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我就是侍从室后勤的保管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丁春红,你不要再狡辩了。证据确凿,你还要顽抗到底么?”沈千舟厉声道。
见沈千舟动了气,丁春红已经慢声慢语道:
“长官,我没有顽抗到底,录音里的我根本认识,不是我做的事,往我身上赖,绝对不行。”
“是么?你真的不认识?那我问你,孙小美,你知道是谁吧?”
丁春红当然清楚孙小美是谁,不过这个时候,即便知道,也不能承认,于是道:“孙小美?我更不知道是谁了。”
“不知道?山田佑一交代过,你和孙小美都是长友文夫一手带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沈千舟继续问道。
“是么?那你给她抓起来,一问不就知道,我们认不认识了?”丁春红依旧面不改色道。
“你以为没有抓么?告诉你吧,孙小美现在就在上海的大牢里,和你一样受着大刑。不过,她和你一样,骨头都很硬,什么都不说。不像山田佑一,那般软骨头,几下子就招供了。”沈千舟,似乎漫无目的的说着。
听到孙小美被抓,受着严刑也没有将自己供出,丁春红倒是信了。孙小美不仅是自己的表妹,还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就算身体受再多摧残,也不会轻易招供的。
不过,丁春红脸上流露出片刻的松弛,却被沈千舟捕捉到了。
他提及孙小美,本意是试探一下丁春红是否与孙小美熟识。毕竟,丁春红和孙小美是长友文夫部下,也是沈千舟推断出来,没有任何证据。
现在,看来,她们确实相识。
于是,沈千舟接着问道:“你和孙小美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连山田佑一都招供了,你们没有必要死扛的。现在只要你供出侍从室的眼线,你就可以获得自由。我们可以给你一大笔美金,去哪里都可以。”
“长官,我真的不是你说的所谓日特。的确,我和党国一些军官上过床,那也没办法,我一个女人想立足,不靠男人也不行。可是,我没有问过他们任何党国机密,不信,你可以一个一个审审。”丁春红心里清楚,跟自己上过床的,都是党国要员,没有证据,是不会去审的。
现在自己唯一被怀疑的理由,只不过是日特邻居,这个顶多算是怀疑,根本谈不上证据。
于是,有恃无恐道。
“你跟李俊上床,也没问过党国机密么?”这一回,沈千舟直言不讳道。
“没有啊,我跟李俊上床,就是不想做服务员,求到他做个保管员。至于党国机密,我不感兴趣。你要是能放了我,我现在就跟你上床,保准你满意。”丁春红柔声柔气地说道。
“无耻!”于春晓听不下去了,怒斥道。
见于春晓一脸怒容,丁春红仿佛成为了胜利者,娇笑道:
“小姑娘,你是不是还没跟男人上过床吧?你不知道,有的男人可好了,能让你舒舒服服的。说是让男人占了便宜,其实细想想,也没吃多少亏。
当然了,恶心的男人也有不少,不过我看你身边坐着的长官就不错,你要是没经历过,可以找他试试。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你!混蛋。”
听到丁春红越说越下流,于春晓双目圆睁,恨不得上去扇她两个耳光。
沈千舟见状,知道再审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了,说道:“丁春红,别以为你就不承认,就拿你没办法了。等山田佑一押解到南京,和你当面对质,看你还能继续狡辩!”
“长官,我不是日特,我真的不是日特,你说的山田佑一就算坐在我身前,不是就不是。”丁春红道。
“今天就审到这里,明天还会接着审。”说完,沈千舟叫来看守,将丁春红带出了审讯室。
丁春红离开,于春晓怒道:“团长,这个丁春红我恨不得上去打她几个耳光。”
“其实,她负隅顽抗,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这一次审问,得到的录音还是很有用途的。回去把她刚才说的,做一下剪辑,看看还缺什么,明天再接着问。”沈千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