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按照地下工作纪律,在没有得到梅花同志的消息之前,广生中药房这个秘密联络点只能暂时放弃。可即便这样,郭明瑞还是就、觉得,哪怕是临时找个民宅做联络点,也要比在西街裁缝铺要强。
不过会上已经决定的事,他也只能服从。
郭明瑞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暗中留意着西街裁缝铺,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出没,提前预警了。
从广生中药房出来,郭明瑞拿着一个竹篮晃晃悠悠地向前街走去。
穿过两条街,就是郭明瑞常去的豆花店。买过豆花之后,他就顺着原路,回到广生中药房。
而西街裁缝铺就在郭明瑞每天早上买豆花的线路上,一来一回,经过两次,有意无意间,西街裁缝铺周围的情况都在他的眼里。
多年来的潜伏,郭明瑞多了常人没有的警觉性。今天街道上似乎多了一些他不熟悉的面孔,这些不熟悉的面孔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西街裁缝铺难道被敌人发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郭明瑞心头。
于是,他把脚步放缓了一些。正巧看到食杂店开门,便搭讪道:“余老板,这么早就开门了?”
食杂店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叫余德利。剃了个光头,脑袋格外的亮。
见郭明瑞搭话,便说道:“是啊,郭老板。今天一大清早就有敲门买东西的,就早些开张了。”
“大清早就有生意,可是好事,恭喜余老板了。”郭明瑞拱手道。
“就卖了几盒烟,算什么生意啊。有些烟本来是留给老主顾的,现在让些生人买走了,老主顾来了,都没得卖,算什么好事啊。”余德利摇头道。
听了余德利的话,郭明瑞心头一震,来这条街买东西的,大多是周边住户,一下来了这么多生人到食杂店买烟,确实有些蹊跷。于是说道:
“余老板,那可不好办了。我可知道,租界烟草局给每个食杂店的烟是有数的,有些紧俏的烟都留给了老主顾,要是老主顾买不到,以后就留不住客了。我每天买豆花都走这条街,以前也没见这么多生人啊。”
“谁知道呢,以前我也没见过。”余德利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说道。
郭明瑞见余德利忙着活计,没时间跟自己攀谈,便说道:“余老板,你忙,我就不打扰你。要抓药什么的,就到了我那去。”
“好,郭老板,我就不留你了。”余德利应声道。
回到药房,郭明瑞的心沉重起来。
西街裁缝铺周围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陌生人,这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敌人发现了什么。令他庆幸的是,据他的观察,这些陌生人遍布整条街道,似乎还没有锁定西街裁缝铺。
由此看来,至少现在,西街裁缝铺还是安全的。
只要能把裁缝铺里的电台转移出来,即便敌人有所行动,没有电台就无法证明裁缝铺就是秘密联络点。
可是电台也不是小物件,现在整条街区都被人监视了,往外拿东西一定会被人怀疑的。要是在转移电台过程中,被敌人发现,就更危险了。
“看来,没有个万全之策,是不能轻易冒险的。”郭明瑞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