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告诉这些商人们,梁山泊要和他们做笔大买卖,粮草、药材、各种物资,凡是运到汴梁的,张平安溢价三成收取。
梁山泊往日里就做着镖旗买卖,和各地的商人多有往来,有这块金字招牌在,自然有那胆大包天敢挣这笔钱的。
于是各地商人闻风而动,从京东东路,淮南西路,江南西路,江南东路,两浙路、福建路、便是最远的广南西路都惊动了!
无数商人拼了命的筹措货物,然后要么乘着大船沿水路而来,要么数人结伴组成车队,纷纷涌向了汴梁城。
而张平安也派出了神算子蒋进前去接洽各地商人,领着这帮人满汴梁转悠,王府肯定是不能卖的,但是府里头的摆设,假山奇石,上好的木料,家具,反正只要有人肯收,张平安就敢卖!
神算子蒋进全程陪着各地商人讨价还价,硬是把自身的本事发挥出了十一成,没让人讨去半分便宜。
这些商人也是真叫有钱,一旦商量出了结果,银子、粮草、药材,流水般从全国各地运进了汴梁城,然后又一船船一车车的把汴梁城里的东西运回了东南各地。
这个生意一直持续了数月,神算子蒋进就为这事,头发都白了不少,张平安瞧着他那苍老的模样,不禁心生内疚,“辛苦了,这些时日事物繁忙,多亏了蒋兄弟!待事情了了,定要敬蒋兄弟几杯水酒!”
蒋进笑了一下,“郡王莫要客套,本分而已!不过水酒就算了,要喝就要喝矾楼的酒!”
“好!倒时候定要和兄弟们喝个痛快!”张平安痛快应下了,也不管矾楼乃是汴梁七十二正店之首,若要领着梁山兄弟们去痛痛快快喝上一顿,恐怕得要他破产不可。
“轰隆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张平安面色凝重的望着北方,只见烟尘滚滚,数千骑金军自北杀来,不觉间浑身紧绷,手臂死死抓住了女墙,大战将至,不知又要战死多少梁山兄弟!
蒋进看着张平安的背影,虽然眼前之人贵为郡王,但年纪比起自己来,却是小上许多,如今天下板荡,他竟要以一己之力去扛起着天下,心下感叹道,“郡王莫要多虑,我们这些读书人,读了一辈子书,还不是为了东华门唱名吗!跟了郡王,才能有我蒋进的今天!像王伦、萧让、吴用他们也是各个欢喜的,便是铁面裴孔目嘴上不说,面上也常板着个脸,其实心中也是高兴的。”
“蒋兄弟,兄弟们都愿意跟着我张平安招安吗?招安了,自然就要守着朝廷的规矩,哪有往日里在梁山泊来的自在,便是看到什么腌臜事情,也只能忍着,不能随心所欲,按着自己性子来了。”
蒋进苦笑道,“那是自然,山上兄弟人人都是欢喜的。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虽然当了官,规矩是多了些,但光宗耀祖啊!若是有的选择,没人想一辈子做贼的!就是李逵那个糙汉子,也没少穿着官服四处人前显摆!”
“是吗?”张平安站在翁城上,望着远处数千胡骑出神,“金军大兵压城,这回恐怕又要死伤不少兄弟了!”
“郡王,真是说笑了,我们这些吃江湖饭的,本就是刀口上的买卖,哪天被人摘掉了吃饭的家伙,也没啥好奇怪的!怨不得旁人!”蒋进笑道,自家郡王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妇人之仁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蒋进话刚说完,一个严肃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身后响起,“蒋郎中说的正是,弟兄们走到今日,却是多亏了郡王的福!不然我等要么刺配他乡等死,要么就等着被官府剿灭,岂不是白活了这一世,哪有如今当官来的快活。”
张平安和蒋进回首望去,不知何时,铁面孔目裴宣、萧让、王伦,等一班梁山上的旧人都结伴过来。
“说的好!男儿生于天地间,岂能白活了!”张平安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裴兄弟传令三军,加强戒备!吾等兄弟便再会一会这帮女真鞑子,看看是他们刀利,还是咱们梁山兄弟的刀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