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的忽然来报,让逃难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本要调头回军的梁山军,也变得越发混乱不堪。
张平安不用探马详报,极目眺望,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金军游骑的身影了。
没办法,梁山军缺战马,根本就不能很好的遮蔽整个行军路线。
“关胜、孙立、花荣、栾廷玉,各将领骑兵一百杀灭金军游骑,我不想在看到金军探马出现在附近!”
被张平安点到名字的四将领命而出,数百骑直接脱离了梁山军的行军队伍,扑向了金军游骑。
骑兵探马之间的绞杀残酷无比,就是整队整队的死亡那也没啥稀奇的。
况且金军骑兵众多,而整个梁山军中战马也不过千匹,敌众我寡,张平安知道这些奉命出击的将士,可能大部分都回不来了。
但是,张平安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把骑兵家底都豁出去了,不然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一路往南,回程路上,整个梁山军人心惶惶,金军也不知来了多少,又在何处,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地方!
张平安一日行军不过三十里,不是不能快,也不是不想快,而是不敢!
梁山军不但要赶路,还要提防金军骑兵游骑的突袭,只能放缓了行军速度,保留体力以防不测。
夜间,安营扎寨用罢饭食,众将又是齐聚一堂。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张平安看着每日归营的骑兵日益稀少,哪怕领军各将本事非凡,但也敌不过金军的钢铁洪流。
“统制,要不我领人留下给大军断后!”卢俊义挺身而出,欲舍命以报张平安之恩。
“不必!”张平安把手一摆直接拒绝,随即郑重说道:“我留下!卢兄弟,吴先生,梁山军众兄弟的性命就托付给两位了!”
梁山军中,张平安的几位师傅都留在了汴梁,目前军中能有威望压服全军的,也只有他们两位了。
“可是……”卢俊义还待说些什么,身旁吴用一把扯住了他,起身恭敬说道:“统制放心,我等必会带着兄弟们在侯马等候统制!”
“好!有卢兄弟和吴先生此言,那我就放心了!”张平安又目视帐中诸将,忽然语气一变,满是肃杀之意,“明日,所有骑兵留下,另外林教头,鲁大师各领步兵千人一起留下,其他人五更用罢早饭,兵发侯马,违令者斩!”
“得令!”
帐中诸将轰然领命,便是几个攻伐过梁山的宋将也是满心佩服,张平安没拿他们这些杂牌当炮灰已是难得。
一军之主能毅然留下给全军断后,就凭这点大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以前的些许芥蒂一扫而空,从此这军队上下才算是都让张平安收了军心。
待众将鱼贯而出,耶律楚材偷偷摸摸进了张平安的帅帐,“将军,那几个金军游骑都交代了,来的是天德军节度使郭企忠的人马!”
“郭企忠?”张平安疑惑道,没办法金军这边的信息,梁山军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
至于大宋朝廷那边的消息嘛,那更是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姓郭的乃是汾阳王郭子仪的后人,辽国世袭的节度使,结果女真一来,他就降了!前些时日与杨可发战的便是此獠!”
耶律楚材大致说了一番金将的背景,暗地里却是连连痛,“呸,狗汉奸!辽帝真是有眼无珠,放着自己这样的同族大才不用,任命都是些什么狗贼,活该亡国!”
张平安才沒管耶律楚材在暗地里嘀咕啥,只是盯着地图发呆。
金军游骑交代郭企忠部只有番汉兵马三千,但辽州兵马至少五万,杨可发手下也有二万人,那么郭部附近必有其他金军,甚至郭部可能只是前军而已。
该死,真是造孽!
张平安一拳狠狠捶在了桌上的地图,明明我方友军数十万是金军的数倍,可梁山军却好似孤军一般!
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