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众人喝的不亦乐乎,厅外也是热热闹闹的,就像过了年一般。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放开了吃喝,可不就是过年才有的日子?
这年头山上的日子也是难熬啊,山下都乱成一锅粥了,地主家都有上街要饭的,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的,先好好混顿酒肉才是正经。
张平安悄然起身离了聚义厅,一出门便觉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山上风大,又是深夜,一到晚上,便冷的厉害。
张平安紧了紧身上的裘衣方,才感觉到些许温暖。
余光扫了下,厅外还是那个孤单的身影,裹着大红披风,斜抱着杆长枪,倚靠在门上,整个人好似融进了黑暗里。
若不是那啃着饼子,或是拿起水囊饮水的吞咽声,张平安还真以为那是一尊看门的石像。
双虎寨在小家子气,送一顿酒肉,倒也不至于吝啬了,可那女人死硬死硬的直接就给回绝了。
不知是江湖走多了胆子小,还是本身就是个硬性子,就和她手里的饼子一样,又冷又硬!
该是后者吧,毕竟马都卸了马鞍,放寨子里了,要真怕,还能这么干?
张平安摇摇头,别人的事,要管也管不着,随她去吧。
张平安在双虎寨住过不少时日,山寨的路,他基本都熟,没惊动什么人,他自己就寻着地方去了。
可没走几步,张平安莫名其妙看着那紧跟着的黑影,“仇家小娘子,你这是要去哪?”
“看着你!”
好直接的回答!
张平安很想说,您老知道我要去干嘛吗,还看着?
张平安本想开口解释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吧。
以那女人的性子,估计说什么也没用,到了地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大半夜的,背后有人扛着杆长枪跟在后头,让张平安总觉的慎得慌,无奈肚子涨的很,也就由她吧。
仇红缨就这么默默一路跟着张平安。
从西北一路杀过来,一个女人独自漂泊江湖,能遇到什么?
山贼、土匪、黑店、还是乱军?
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该遇到,不该遇到的,她仇红缨都遇上了。
仇红樱身上,至今还有刀伤、箭疮一十三处!
但她梨花枪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从今往后,她仇红樱谁也不信,只信手中梨花枪!
谁敢拦她路,她仇红樱哪怕杀得红缨飘血,也要带哥哥回去!
张平安不会读心术,又哪里知道仇红樱心中有何想法。
他可是周振兴镖局现任的当家人,身为总镖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事都得亲力亲为。
既然事已了,左右又无事,张平安便先回了车队。
车队还是像野外扎营时那样,围成了一圈,该有的布置一样不缺,明哨、暗哨更是一样没少。
倒不是信不过双虎寨,只是镖局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如此,那都是用人命换回来的教训,岂能随意更改?
张平安人还未近前,暗地里埋伏着的韩五忽然冒了出来,“大哥,你怎么来了,王师傅,还有小七哥呢?”
“还在里头吃着呢,小五,你吃了没?”
“早吃过了。”韩五一脸好奇瞅着张平安身后的仇红缨,“大哥,这位是寨子里的朋友?”
“不是,小五你莫要管她,好好盯着,我先进车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