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才发现刘义真居然是带上了供奉天子庙堂的刘裕、刘义符的牌位!
一时间就连刘义隆都有些心虚:“二哥,这……不符合祖宗礼法吧?”
刘义真满不在乎道:“要是先帝还活着,听说要封狼居胥,你信不信比朕还猴急?”
刘义隆仔细一想还真那么回事。
至少以他们了解的刘裕,若是让他从“泰山封禅”和“封狼居胥”中选一个,刘裕绝对眼睛都不眨的选择后者。
“再说,古往今来能亲自打到狼居胥山的帝王也就朕一个。”
刘义真端详着手中刘裕的牌位,一时间多少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想到了刘裕一开始对自己的宠爱,也想到了刘裕抱病北伐时的歇斯底里。
但不论怎么说,他的遗憾,自己终究还是完成了。
哪怕就当是炫耀,他也要带着二人共同封狼居胥。
当刘义隆颤颤巍巍的捧着两尊牌位供在临时搭建的祭坛上时,一众宋将脸色也是异常的精彩。
不过出乎刘义隆意料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说不合礼法的。
刘宋的初代元勋,也就是刘裕早些年发家起兵时的文臣武将,如刘穆之、刘道规、孙处、向弥、孟怀玉、檀韶等人都已不在人世。
这些人都是和刘裕一直草创大业的人物,只是因为没有坚持到刘宋建国,声名一直不显。
至于后来的王镇恶、朱龄石、檀道济等人,都是从刘裕北伐时代才崭露头角的二代将领。他们跟随到刘裕身边时,“北伐”二字就深深的扎根到他们的血脉中,成为其前仆后继为之奋斗的目标。
所以其实他们比之前一代的元勋将领,还是后一代刘义真发掘的后起之秀,对于“北伐”的执念都要重的多。
作为将他们信念的“起源”,他们都清楚刘裕对于这一刻的期待到底有多重。
供奉好两位天子牌位后,祭天仪式也随之开始。
因为是在荒凉的漠北,还是在行伍之中,所以祭天仪式一切从简。
在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刘义真拿起谢灵运写好的祭文,一人身穿冕冠在祭坛前向天祭祀——
“四夷既获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无央兮。”
“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皇翔兮。”
“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
“自昔晋室播迁,天下丧乱,四海不一,以至五胡乱华,战争相寻,年将百年。”
“故割疆土者非一所,称帝王者非一人,书轨不同,生人涂炭。上天降鉴,爰命于朕,用登大位,岂关人力!故得拨乱反正,偃武修文,天下大同,声教远被,此又是天意欲宁八荒!”
“……”
祭文不短不长,谢灵运写的也都是些歌功颂德之事,刘义真读的十分顺趟。
除了感谢一下老天,顺便变相的在刘裕牌位前炫耀一下外,再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以至于读完后,刘义真都有些索然无味。
他将祭文收起,回头看向在后方数万名注视着他的一众将士。
这些人脸上无不都是兴奋之色,但刘义真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诸君!”
空旷的山谷中,刘义真的声音经由山壁一扩散,显的格外雄壮。
“北伐之功,非朕一人之功!”
“封狼居胥,更非朕一人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