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眼中此刻满是战意,但这在拓跋焘眼中无疑是一种侮辱。
从宋军取出车下的弩机时,拓跋焘就知道自己当了一次怨种。
不但帮宋军把沉重的战车运到了滹沱河的北岸,让宋军能利用河水保护自己的后背,同时还把自己的一部分士卒给赔了进去。
如果说之前拓跋焘只是气恼,但看着那一排排弩机时,拓跋焘已经变成了羞恼。
“气煞我也!”
“以为借助河水便能摆出阵势抵御我等骑兵,他以为他是谁?刘裕吗?”
此时宋军的阵型和刘裕发明的偃月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偃月阵只适合大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战船停在河面上配合陆地上的士卒居高临下的用弓弩击杀敌人。
现在的宋军虽然背靠滹沱河,却失去了能从高处支援的水军,也失去了能保护自己两翼的力量,所以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是淹割般的偃月阵。
好在陈宪显然也是清楚这点。所以他的车阵并非是偃月阵中的半月,而是一整个圆,将后方用战车也是牢牢护住,与河水并列形成了双层防护,之后则是把士卒分散开来,手持弩箭对着不远处的北魏骑兵。
“呵,垂死挣扎。”
“冲锋!片甲不留!”
几千骑兵在平坦的原野上发出阵阵咆哮,视死如归的冲向陈宪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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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县。
刘义真在知道拓跋焘已经率众离开后,当即给遵县的王镇恶和固安的檀道济发起讯息。
“联合围剿中央的骑兵!”
此次战役完全由刘义真指挥,王镇恶部和檀道济部穿插在各自大营与涿县的空地,负责将敌人牢牢锁住,而刘义真部则是此次进攻的主力,不但要防好南方的防线,同时作战的任务也是由刘义真亲自接管。
“刘义隆和王买德各自率领五千人拱卫朕的主力,朕和范道基率领羽林军骑兵冲击敌营。”
此次作战,不忌伤亡,只要速度!
若是被拓跋焘反应过来,或者陈宪没有拖住拓跋焘,那拓跋焘完全有可能整合奚斤突破宋军的防线加入战场偷袭刘义真的后方。
此战,自当以狮子搏兔之力,拼尽全力!
早就准备好的宋军大营动了起来,刘义真身着金甲站在将台高举宝剑:“二三子!出征!”
王买德和刘义隆率先带着五千人从大营呈钳形向中央的敌军咬去,而刘义真与范道基则在之后带着养精蓄锐的羽林骑兵慢慢逼近。新笔趣阁
无论是刘义真率领的刘宋主力还是王镇恶、檀道济,都知道此战的不容有失,一切的行军都是迅速而又隐蔽,路上遇到北魏斥候都是提前拦截,拦截不住便直接进行强行军,尽可能缩短魏军的反应时间。
被拓跋焘留在中央率领一万轻骑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拓跋健。
拓跋健才力智谋,一时之杰,算是拓跋嗣子嗣中除了拓跋焘之外最出众的儿子。
正是因为他的才华,拓跋焘才放心将他留在战阵中央,让他随机应变,切断宋军的联络。
此时的拓跋健正带着部下在一处村寨修整。
这里原本的主人显然已经都遭到了驱赶,只留下无数空旷的房间供魏军士卒修整。
有些士卒正在村寨中的空地上玩闹,而拓跋健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上次突袭王镇恶其实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但战后一看才发现宋军的损失并不算太大。要是一直如此,这战事何时是个头啊?”
别看拓跋健可以四面出击,好像谁都无法制裁他。
但是战略上的自由必然会带来战术上的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