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器监的办案衙门是位于皇城外围。这大半夜的,即便是有禁军巡逻,也只是在街道中走动,有谁会进到这院落官衙当中?
这军器监虽然不如三省六部那般机密,但到底是中枢衙门之一,里面存放着大量资料,私自潜入这里,必是重罪!
傅弘之和军器监长官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将剩下的几盏油灯熄灭,默默潜伏在黑暗当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对方脚步声十分轻柔,不仔细听甚至会直接忽略。
傅弘之身为将领,耳目灵便,听出那人进入军器监后目的十分明确,直直朝着东边的房间走去,显然是对屋中布局十分清楚。
“哎。”
军器监长官轻声叫了傅弘之一声,把随身带着的一柄短刀交予傅弘之傅弘之接过短刀轻轻点点头,很是稳健缓慢的迈出步伐,朝东边默默走去。
这段距离正常几十步便能走完的路程,傅弘之硬是猫着腰走了一壶茶的功夫。
当傅弘之抬头看向东屋时,果然见到一个身影借着月光在翻动着书架上的典籍。
“呔!”
见顺利摸到身后,傅弘之犹如下山猛虎,一声咆哮地动山摇,声音传出了在足足半里地,让躲在一旁的军器监长官都是耳目轰鸣。
被擒拿的那人显然也是被大喝吓住神,没有半点挣扎的动作就被傅弘之扑倒在地。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此处!
话虽问出口,但傅弘之扑倒的时候就感到了不对劲、
怎么这人身子如此瘦小?
再定睛一看,居然还是个女子!
女好?
后宫之人?
傅弘之这一刻脑中想到了很多,但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头皮发麻要出事了!
还是大事!
不等傅弘之理清思路,军器监的大门被狠狠一脚瑞开。
无数已经将利刃抽出的禁军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直接制服了在一旁的军器监长官,同时也是想傅弘之聚拢围过来。
“诸位!是我!”
傅弘之扔掉手中短刀后赶忙表明身份:“吾乃镇西将军傅弘之!贼人已被我擒拿!还望立刻禀报天子!
没有半点犹豫,傅弘之立即束手就擒。
这种三言两句解释不清楚的场面就要快刀斩乱麻。
不然这帮禁军是真的敢砍人!
老老实实的让这些禁军把自己押往两仪殿,在那里稍微等候片刻,双眼红肿一身便服的刘义真就出现在这里。
“什么情况?”
这时的傅弘之才将半夜的情况告知刘义真,结合禁军还有军器监长官的说法,刘义真大致明白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傅弘之,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揉着太阳穴,刘义真努力让自己的睡意暂时退去。
“身为外将,居然三更半夜还待在军器监?你还懂不懂规矩了!”
皇城内苑自然不准外官留宿但在外城,如三省六部、少府监、军器监这样的部门官吏是可以留在官衙当中的。
不过这也只限官吏傅弘之可是正儿八经手握重兵的将军,哪怕他没带一兵一卒,私自留到宫中都是重罪。哪怕刘义真杀了他都不冤。
外加听禁军说傅弘之被发现时还手持利刃……
这份罪名,不诛个九族都不足以平民愤啊哪怕刘义真知道傅弘之不太可能有刺杀自己的心思,但规矩就是规矩,处罚肯定是要处罚的。
“杖四十,罚你一年俸禄,削去庆州刺史一职,再贬为校尉!”
虽然看似处罚十分严重,傅弘之却知道这已经是天子在袒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