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道基能被刘义真选为护卫,除了在长安时两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外就是他那过人的武力。
至少刘义真无论是在建康宫廷还是行伍中,再没有见过比范道基还能打的人。
范道基强势之处在于步战,但马战也不弱。
他不持马槊,只一柄环首刀一面坚盾,就从长兵纵横的军阵中杀出一条血路,往赫连勃勃方向追去。
夜色渐浓, 战场上的杀声也慢慢迟缓下来。
此时空气中更为的压抑,让人难以呼吸。
刘义真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几滴雨水打落到他脸上,他才抬起头来。
虽然已到了夜间,却还能看出云层确实比平常厚实。
伸出手掌,又是几滴巨大的水珠从天空中砸了下来, 爆开成一堆水渍。
“下雨了。”
刘义真再次皱起眉头。
“撤兵!”
虽然很想继续扩大战果, 只是在山谷中一旦遇到暴雨天气就很容易造成山体滑坡, 别到时候打仗没死几个,却都被泥石流给活埋了。
“撤!都退到陇县再说!”
再有不甘,也不能那士卒的性命开玩笑。那不叫牺牲,叫残忍。
雨下的越来越大,路越来越滑,就连刘义真到最后都下马牵着马一步一步的朝南撤退。
磅礴的雨水重重打在宋军身上,几万大军花了两个时辰才从战场上撤离。
就连战利品也没空收拾,只得是匆匆将战死同袍的尸体裹起放在马上离开。
宋军刚走,后方一声巨响,惹得众人纷纷回头。
刘义真也被巨响惊到,转身望去就看到北方天倾之象。
山道两旁的巨石树木被泥浆冲下,重重砸在山道上,那副场面饶是已经来到安全地带的宋军还是心有余悸。
但凡刘义真晚一点下撤兵的命令, 怕是会有相当规模的宋军被那恐怖的深渊所吞噬进去。
“天佑大宋。”
就连一向不信鬼神的谢晦、毛德祖等人此刻都陷入虔诚的祷告。
“……”
天佑个鬼!
刘义真翻了个白眼:“少在这继续待着,要是雨再下说不定会爆发山洪,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快去高地。”
即便如此, 宋军走的依然很慢,主要还是一下雨, 路都成了沼泽,属实让人迈不开腿。
一直到深夜,宋军才撤往陇县,借用了城内民舍避雨,度过这一晚。
本来刘义真打算第二天雨停就去萧关,却被一个意外打断……
刘义真病了。
本来刘义真的身体也算壮实,淋点雨也不至于感冒。
可自从刘义真从建康出发北上的那天起,他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此刻也终于是到了人体的极限,被身体强制休息。
刘义真一病,赫连勃勃什么的也都不重要。
加上回中道被泥石流堵塞,赫连勃勃也过不来,在陇县的宋局慢慢全都撤往长安。
躺在病榻上的刘义真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一直在长安休息了两天才有所好转。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