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狶 在绝境中翻盘,这是对他实力的证明,也是震慑其他人最好的证据。
“皇位……是个好东西。”
刘义符自然也没有嘲弄拓跋嗣,而是继续倾诉着。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天下有谁能抵挡得了这八个字?”
“你不能,父皇不能,我那二弟也不能。”
“就连孤……”
自从跟着刘裕北伐,刘义符接触到了部分权力的核心。
那是种令人销魂蚀骨的快乐。
刘义符之前最大的快乐就是跟着一群身边的好友每日笙歌妙舞,管弦悠扬,一直到那月落参横的时候在天渊池的龙舟上醉梦星河。
可是现在刘义符却发现身边总会出现一群带着“钩子”的人。
他们将钩子挂在刘义符身上,企图将刘义符从风平浪静的天渊池、秦淮河中拽回到有着滔天巨浪的长江大河中去。
事实上他们也成功了。
不然刘义符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是早早跑到洛阳继续去纸醉金迷。
他看向拓跋嗣,说出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
“所以你说……孤若活着回去了,孤要怎么面对孤的二弟,怎么面对未来的皇帝?”
拓跋嗣在这一刹那全懂了。
他用带着钦佩、尊敬,又有些可悲的眼神看向面前这个和他儿子岁数差不多的少年。
“朕从不相信有能对大位说不的人……”
“就算有,那也是根本没有执掌过权柄,在一旁发酸的文士书生罢了。”
“倒是你,朕很意外。”
拓跋嗣调转马头,背对着刘义符后扭头说道:“朕虽蛮夷之君,也懂得尊重强者的道理。”
“你父亲是,你是,你身边那个独眼的宋将也是。”
“朕若一统寰宇,必回给你们建祠立庙,让后人供养你们。”
刘义符呵呵一笑。
“不需要!”
“汉家衣冠,当由汉家祭拜。吃不惯你们鲜卑的血食!”
“而且……”
刘义符挺起胸膛:“孤的二弟有雄主之姿,有他登临太极,必回驱除索虏,恢复华夏。”
“那个打的赫连勃勃被迫认怂的家伙?”
拓跋嗣点头:“咳咳,朕等着他。希望他不要辜负你和你父亲刘裕的选择,不然朕会看不起他的。”
刘义符当即调转马头离开,临走时撂下一句:“那等着看好了。”
他回到宋军阵前举起长枪对着士卒高呼:“准备迎敌!”
拓跋嗣也回到军中,最后看了眼对面的宋军大营,微微摇头:“进攻吧。只恨那宋将不是朕将,恨皇子不是朕子。”
五万北魏骑兵这一刻呼啸着朝结成一排的三千宋军冲来。
而宋军就犹如大海中的礁石,在狂风暴雨中若隐若现。
刘义符一枪捅死一名马背上的北魏士卒,长枪却是卡在对方腹部抽不出来。
此时又一名北魏骑兵从刘义符侧面杀来。
刘义符气沉丹田,再去抽那长枪却还是纹丝不动。
此时一柄长刀犹如羚羊挂角一般拖着火星从地下斩出,划破了战马一侧的腹部,那战马恐怖的蛮力居然是被硬生生的制住。
定睛一看,却是蒯恩浑身负伤的站在刘义符面前,用全力护住刘义符的身躯。
只是还没站稳,又有几名骑兵穿插着从侧面杀来。
蒯恩回头看了眼刘义符,而刘义符眼中却是泛起泪花,显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君不负刘氏。”
“那孤亦不负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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