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恭帝就在王弘的注视下完成了这历史性的一刻,抄完诏书,盖好玉玺,就让王弘将诏书拿去。
刘裕在接到诏书后……
当然是婉言谢绝。
晋恭帝也很上道,再次单独颁布一道给刘裕的诏书——
“咨尔宋王:夫玄古权舆,悠哉邈矣,其详靡得而闻。爰自书契,降逮三、五,莫不以上圣君四海,止戈定大业。然则帝王者,宰物之通器;君道者,天下之至公。昔在上叶,深鉴兹道,是以天禄既终,唐、虞弗得传其嗣;符命来格,舜、禹不获全其谦。所以经纬三才,澄序彝化,作范振古,垂风万叶,莫尚于兹。自是厥后,历代弥劭,汉既嗣德于放勋,魏亦方轨于重华。谅以协谋乎人鬼,而以百姓为心者也。”
刘裕再次推辞,请求晋恭帝收回诏书。
于是第三封诏书下达——
“盖闻天生蒸民,树之以君。帝皇寄世,实公四海。崇替系于勋德,升降存乎其人。故有国必亡,卜年著其数;代谢无常,圣哲握其符。昔在上世,三圣系轨,畴咨四岳,以弘揖让,惟先王之有作,永垂范于无穷。及刘氏致禅,实尧是法……王其允答人神,君临万国,时膺灵祉,酬于上天之眷命。”
这个时候君臣两人的大戏基本演完。
是时候要考验臣子们的演技——
陈留王这个吉祥物难得有了一次露脸的机会,他带着曹魏宗室等二百七十人,及宋国群臣,一起上表劝进,刘裕依旧拒绝。
这个时候“人”的作用基本就结束。
在刘裕三让三辞的过程中,全国各地突然涌现出无数的祥瑞。
太史令骆达记录并上表了天文符瑞数十条,告知天下晋室天命气数已尽,正是刘裕该出来接受天命之时。
于是宋国群臣再次上书。
戏演到这一步终于才算是演完,刘裕在万般推辞无果后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晋室的禅让。
在这一番拉扯中,时间又推进到十月。
十月丁卯,设坛于南郊,刘裕即皇帝位,柴燎告天,策曰:
“皇帝臣讳,敢用玄牡,昭告后天后帝。晋帝以卜世告终,历数有归,钦若景运,以命于讳。夫树君宰世,天下为公,德充帝王,乐推攸集。越俶唐、虞,降暨汉、魏,靡不以上哲格文祖,元勋陟帝位,故能大拯黔首,垂训无穷。晋自东迁,四维不振,宰辅凭依,为日已久。难棘隆安,祸成元兴,遂至帝主迁播,宗礼堙灭。讳虽地非齐、晋,众无一旅,仰愤时难,俯悼横流,投袂一援,则皇祀克复。及危而能持,颠而能扶,奸宄具歼,僣伪必灭。诚兴废有期,否终有数。至于大造晋室,拨乱济民,因藉时来,实尸其重。加以殊俗慕义,重译来庭,正朔所暨,咸服声教。至乃三灵垂象,山川告祥,人神协祉,岁月滋著。是以群公卿士,亿兆夷人,佥曰皇灵降鉴于上,晋朝款诚于下,天命不可以久淹,宸极不可以暂旷。遂逼群议,恭兹大礼。猥以寡德,托于兆民之上,虽仰畏天威,略是小节,顾深永怀,祗惧若霣。敬简元辰,升坛受禅,告类上帝,用酬万国之情。克隆天保,永祚于有宋。惟明灵是飨。”
在祭祀之后,王弘上前亲手解下晋恭帝的天子绶带放置于一个玉盘当中。
晋恭帝也将传国玉玺交到王弘手上,让他呈给刘裕。
沉稳如刘裕,在见到那传国玉玺时呼吸也有些急促。
只见那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除此之外,上面还有一些“不完美”,或者也可叫做“历史的痕迹”。
玉玺的一个角上是用黄金补齐,这是昔日王太后怒摔玉玺而王莽命工匠所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