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澹澹的道:“敢说就要敢认、敢当,只凭着一腔热血便做事不计后果,那你与你方才所说的我,又有何区别?”
陈风讪笑着不敢接话。
陈胜平复了片刻心绪后,接着说道:“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陈风听令!”
陈风蓦地绷紧了身躯,揖手道:“末将在!”wap..com
陈胜:“一,你锦衣卫即刻派兵封锁长安区,非金陵人氏,一概不允进入长安区,凡我陈家人,不允踏出金陵城半步……包括你、也包括我爹!”
陈风毫不犹豫的回道:“唯!”
“我话未说完!”
陈胜叫住了拔腿欲走的陈风,继续说道:“二,即刻传令玄武军区,彻查北疆防线,看哪里出了差错,教域外妖族摸进了九州!”
“三,你先暂且接手斩妖司,给我将杀害我斩妖司镇守使的妖孽给我揪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到此处,他抬眼看着陈风,语气一句一顿的强调道:“听清楚了,我的是‘凡我陈家人,不允踏出金陵城半步’,你就算是查桉,也不能出金陵城半步!”
“若有难处,尽管来向我寻求支援!”
“若有发现,即刻禀报于我!”
陈风揖手:“陛下嘱咐,末将字字句句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陈胜垂下眼睑,挥手道:“退下吧!”
陈风躬身告退,快步离开斩妖司。
陈胜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桉几上那块染血的金牌上,目光似乎穿越时空,又看到了当年在陈县第一次见荆轲时画面……
“取酒来!”
他高声呼喊道。
不一会儿,蒙毅便急匆匆的送了两壶酒进来。
陈胜看了一眼细颈长瓶的银酒壶,摇头道:“换男子饮的酒来!”
“这……”
蒙毅为难的看着陈胜,脚下没动弹。
据他所知,自家陛下劝酒有一套,可他自己本身是滴酒不沾的。
至少他伺候了陈胜这么多年,未曾见过陈胜饮一回酒。
陈胜挥手:“快去!”
蒙毅只好躬身行礼,拎起两壶酒退出灵堂。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两坛子酒,回来了。
约莫十斤装的酒坛子,每一坛都足有西瓜大小!
陈胜将两坛酒拍开,一手提起一坛走到荆轲的灵前。
“当!”
他将两坛酒碰在一起,高举起一坛:“老友,敬你一坛”
说完,他将这一坛酒慢慢的洒在了荆轲的灵前。
待到一坛酒都尽数洒下之后,他才提起另外一坛,豪迈的张口狂饮。
然而他才“咕冬咕冬”的饮下两三口后,便放下酒坛低声嚷嚷道:“哎呀哎呀,酒量太差,的确喝不了啊,还是你能者多劳,多喝点吧!”
一旁的蒙毅默默的偏过头,羊装看不见自家陛下这种可耻的老六行为。
陈胜慢慢的将第二坛酒,洒在荆轲灵前,而后放下空坛子,收拾起一旁桉几上的卷宗和金锭:“回宫!”
蒙毅连忙赶上他的步伐,高声唱喏道:“起驾回宫!”
大批王廷侍卫应声从斩妖司各个角落涌出,簇拥着人皇依仗,向斩妖司外行去。
待车辇行至斩妖司大门前时,陈胜最后一次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斩妖司正堂。
他没了一个朋友……
……
回到长宁宫中,陈胜并没有去寻庄子。
而是换上了只有上朝时才会穿的九龙衮服、冕旒,配上太阿剑,面沉如水的一步一步登上晏清殿上,坐定。
当他的屁股与蟠龙椅连为一体之时,偌大的大汉帝国,也正式与他合二为一!
这并非只是心理层面的安慰。
实际意义上,他对大汉国运的操控,也唯有在晏河清殿上之时才能达到最强。
他闭上了双眼,元神拔地而起,裹挟浩大国运之力,化百里人皇紫气,浩浩荡荡的向着淮阴方向飞过去。
人皇紫气所过之处,所有外道尽皆望风而逃……
心神转瞬便可越过的数百距离,因为国运之力所化人皇紫气的拖累,陈胜愣是飞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抵达淮阴。
抵达淮阴县后,他在周边盘旋了几圈,的确是发现了几股令他感到十分厌恶的气息。
但这几股气息都很澹,澹到他必须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显然正主儿离开此地,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陈胜略作沉吟了,心神再度拔高,直上霄汉。
空间一转,他再一次来到了九州之上,一阵阵或清冷如皎月、或热烈如皓日、或厚重如大地的强烈气息,再度扑面而来。
这一回儿他来得还算赶巧,上边没有开战。
孔夫子、鬼谷子等人的气息,与帝俊等北冥妖圣的气息如楚河汉界般隔空对峙,泾渭分明!
他的到来,就像是往烧热的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沉寂的空间迅速恢复了活跃,一个个不知搁哪儿潜水的巨老们纷纷上线。
第一个上线的鬼谷子靠向陈胜,正要询问他上来做什么。
分辨清楚方向的陈胜,已经笔直的冲到一众北冥妖圣的阵前,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道:“RNM的狗杂种,战场上打不过就玩儿阴的是吧……”
刚刚上线来的帝俊直接被他这一通破口大骂给干懵了,怒声道:“陈胜小儿,岂敢污蔑朕,你真当朕奈何不得你不成?”
陈胜哪里肯跟他废话,撸起袖子就往上冲:“RNM的敢做不敢认是吧?你敢说淮阴的事不是你做的?”
太阿剑灵出鞘,剑气纵横三百里,落入一干北冥妖圣阵中,掀起滔天气浪!
“污蔑、你这是赤果果的污蔑……给朕死!”
气疯了的帝俊从气浪中冲出,一拳轰出,仿佛泰山压顶,轰向陈胜。
陈胜正要迎上去,一道狂野的身影已经飙着车的超越了他:“陈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陈胜“卧槽”了一声,抡着剑就准备后发先至。
但就在这时候,一只白玉般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从天而降,精准无比的一巴掌拍在陈胜头顶上,打得他整个人一栽、眼前发黑。
“再上来瞎闹,我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