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充斥天地的喊杀声,在陈胜的耳边渐渐变得悠远。
就像是从几十里外的山那边传来的一样。
他的眼中,在也看不见其他的事物。
炽烈的怒意炙烤着他的理智!
就像是有人往他胸腔之中塞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进入。
他口干。
他舌燥。
想要怒吼。
想要咆哮……
但这些,却又好像都无法缓解那股炙烤得他浑身滚烫的怒意!
只有那一個个在他前方涌动的人影,是缓解这种内热的一口冰泉!
可短暂的缓解之后,立刻就会有更加凶猛的炙热之意卷土重来。
他就像是一个迷失在沙漠之中的旅人,追逐着一罐又一罐冰凉的雪碧,走向沙漠中心处……
唯有一个念头,盘踞在他灼热思维的最中心,巍然不动!
向前!
向前!
古拙的青铜长戈,在陈胜的手中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越来越迅疾!
越来越轻巧!
越来越灵活!
旁人根本就看不到他手中的青铜长戈!
只能见到一缕缕宛如月牙般的凛冽寒光,萦绕着他左右一丈之内!
任何人,只要从他身前与左右踏足他周围一丈之内,眼前的世界就会猛然定格住!
时常有搏浪军士卒挺着戈矛冲到他身前了,才听到自己咽喉处传来的风声!
偶尔有以军阵合击之法凝结军势,强行袭杀他的搏浪军猛士,也会在跳入他周围一丈之内后,连人带兵,变作两截……
向前!
向前!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罐“雪碧”……
直到眼前攒动的人影,突然一空,露出远处的牛马与营寨。
他愣了愣。
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雪碧”没了。
就被炙热得如同毒药一样的怒意,催促着,拨转马头,横向杀往人头攒动的人潮之中。
他的手段越来越酷烈。
起先还是轻挑细抹,洞穿一个个搏浪军将士的胸膛,或者抹断一个个搏浪军将士的咽喉。
到后来,每一次寒芒闪过,都会有一个搏浪军士卒被分尸。
或如腰斩!
或如车裂……
以他为箭头的红衣军将士,根本不需要去为他分担压力。
他们只需要沿着他耕出来的血路,来回的穿插,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
挡在身前面前的人潮,突然扔下了兵刃,匍匐在地,目光所及,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他愣了许久,耳边才传来悠远的“弃兵跪地者,不杀”的呼喊声。
嗯?
这就赢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