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者母、养我者父,衣食住行皆靠双手获取,你们不拜父母、不拜你们自己,拜这么个没人性的玩意!”
“活该你们一辈直不起脊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当牛做马!”
“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
“哈哈哈……”
他狂笑着,拖着剑,一步一步的向北方走去。
数千府兵围着他, 却随着他的步伐步步退散, 個个抓着戈矛的手抖如糠筛!
仿佛,用戈矛指着这道桀骜的人影,就已经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勇气。
……
适时。
冀州、巨鹿,太平道本部。
一身披鹤衣,面容高古的清俊中年人,手持令旗端坐于云台之上,声音悠长、怡然自得的为下方万千头裹黄巾的太平道徒讲道。
忽而,天空中炸响一道闷雷。
鹤衣中年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大变,慌忙掐指推算,却只觉原本日渐清晰的天机,忽然重归混沌,难窥一二。
“父亲大人……”
一名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眉入鬓、目如朗星的昂然青年,震惊的快步登上云台,扶住身躯摇晃不止、似要坠下云台的鹤衣中年人,扭头便要高呼疾医。
鹤衣中年人一把抓住他俊美青年的手腕,摇着头低声道:“子房莫慌,为父无事,只是天机反噬尔。”
“天机反噬?”
昂然青年皱了皱眉头,腾出一只手来,掐指略一推算,惊讶的低呼道:“扬州祭天大仪有变,黄天气数削减了三成!”
鹤衣中年人闻言,难掩惊骇之色的看了昂然青年一眼。
他以大贤良师之位统百万太平道徒,得以贴近黄天,都无法在混沌之中窥得天机!
自家儿子无职无位,却能得黄天这般垂青!
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儿子支配的恐惧!
鹤衣中年人沉默许久,忽而说道:“传令各方渠帅,提前起兵,传道九州,以迎黄天!”
昂然青年起身一揖到底:“孩儿尊令!”
……
陈县,郡守衙内。
俯首于简牍之后的范增,忽然听闻大门传来一阵低沉的雷鸣。
他愣了愣,惊讶的丢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快步走出郡守衙,一仰头,就见一刻钟前还碧空万里的天穹,不知何时已经被乌泱泱的雨云遮蔽。
仔细听,还能听到城中百姓的欢呼声。
陈胜已有大半年未雨,百姓盼甘霖久矣。
“这场雨,有些蹊跷啊……”
范增凝视着天空中涌动的雨云,皱着眉头低声喃喃自语道。
他夜夜观察星象,十分确信,陈郡半月内无雨!
常言道,事有反常必为妖!
他踌躇了几息,转身快步回到殿下案几之后,取出龟壳与文王钱,诚心祝告片刻之后,将龟壳中的铜钱倾倒在了案几上。
“乾卦:或跃在渊,无咎。”
他观察着卦象,心下却是越发疑惑,不得已,掐指解卦。
片刻后,他的手指忽然弹开,案几上的三枚文王钱亦无声龟裂!
但他已然破解出卦象,惊骇的失声道:“君上既未建朝、又未称帝,人皇气何以会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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