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军事会议结束后,朱温做出了一系列部署。
葛从周出任河内行营招讨使,郑滑节度使王彦章、衙内右厢马步指挥使李重允、左右踏白军指挥使李思安、左右义胜军指挥使刘知俊、左右杀虎军指挥使邓季筠、左右长剑军指挥使王重师、宣武内外马步军狎衙杨师厚、右开道指挥使朱珍、左控鹤军大校李傥随行。
除此以外,元从都马军指挥使朱友伦和侍卫亲军司统领朱友谅一道出征。
一共七万大军,开赴新乡、辉县、卫县、淇县,会讨李克用。
宣武方面,出动了葛从周、王彦章、李重允、李思安、刘知俊、王重师、杨师厚、朱珍、李傥、朱友伦、朱友谅十一名将官, 七万大军以义胜、杀虎、长剑等十都牙军为主。
除此以外,杨师厚去年编练的五千银枪效节军也在出征之列,清一色的铁浮屠重甲黑衣步槊武士,令李克用的黑鸦军和秦宗权的蔡州牙兵闻风丧胆的汴州大刀队也在出征之列。
河东方面,宿将周德威担任郑滑招讨使,统率李落落、李嗣源、李嗣本、李嗣恩、李嗣昭、李嗣勋、李存璋、李存进、李存信、李存审、李承俨、孟知祥各部牙军进驻淇县。
辉县方面,李克用亲自坐镇, 除了留守太原的郭崇韬, 盖寓、高思继、康君立、李建及、李存贤、张承业等人都在,河内节度使王宗黯、御林军镇抚使魏弘夫、剑门关防御使谢从本、河内节度判官韦庄、河内监军使西门君等人亦奉皇帝之命前往辉县李克用帐下听用。
这一回,李克用的黑鸦军倾巢出动。
强强对决,全明星阵容。
毫无疑问,河内这座怪物房将会是最惨烈的战场。
淮南方面,武宁军节度使张存敬出任陈毫行营都指挥使,汴州衙内都知兵马使张归霸、衙内左厢马步军指挥使张归厚、杀虎军右都押牙兼左右控鹤军衙内兵马使牛存节、十都衙内马步军押牙丁会、顺化军指挥使王存俨、蔡州节度使朱友文、衙内都指挥使朱友裕随行。
官军汴州东面行营这边,有崔安潜、韦昭度、杨行密、顾全武、王审知、王潮、钱镠、王茂章、李神福、冯弘铎、钟传、危全讽等文武重臣,五镇一共集结了十四万野战军。
毫无疑问,这也是全明星阵容。
如果对比战斗激烈程度,淮南不会次于河内。
郾城方面,庞师古对决杨守亮。
虎牢关方面,朱温亲自对阵狗皇帝的三十万大军。
一个又一个春秋鼎盛的英雄踏上征程,开始了一场大世争霸。
群英荟萃,群星闪耀。
天才齐现, 晚唐悲歌。
三千里中原奔来眼底,浩浩乎空阔无边。
看东骧神骏, 西翥灵仪,北走蜿蜒, 南翔缟素。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叹滚滚英雄何在?
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
封天锁地,乾坤画盘,众生为子,囚仙困神,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战!战!战!
战它个宇宙震荡!
争!争!争!
争它个光芒万丈!
杀!杀!杀!
杀它个尸山血海!
……
虎牢关外,李晔负手而立。
流光绕体,道则加身, 腰佩太阿剑。
眉目如画,气吞诸天,君临四海八荒,让十镇臣服,众生叩拜。
压制四海八方的至强威势,睥睨天下的无上风采,站在高处笑看江山万里的风云人物,也是这场全国战争的发起人,朝野最大的幕后黑手,盘踞在大明宫的晚唐头号战争罪犯。
幽州,大帅府。
得知李匡筹秘密派兵增援朱温,幕府上下都很震惊。
“朝廷的确现在势大,但我卢龙在三千里之外,中间还有魏赵二镇充当马前卒,朝廷想讨伐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李克用虽然很强,但我卢龙十五万虎狼之师也不是拿来看的。”
“如果放任朱温被灭了,将来我们都得入朝,你想入朝吗?”
“留着朱温,咱们的日子才会舒坦,如果朝廷得势,我再帮助朝廷就好了。”
“也或许有一天,这天下还是姓李,只是此李非彼李了。”
“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哪,杨判官。”
李匡筹斜躺在胡床上,语气轻佻地对站在面前的杨辅良说道,杨辅良一脸疲惫,浑身萎靡,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失落,红烛高照,美人跪在床后,轻轻捶着李匡筹的腿。
杨辅良嘴角动了动,颤抖道:“大帅请三思啊,卢龙虽强,不过九郡之地,如何对付得了天下雄兵?何况当今天子武功赫赫,登基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宣武也是指日可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万一此事泄露,朝廷震怒之下,调集数十万大军来讨,大帅如何守得住这三代基业?杨辅良已经不是判官了,但是却深受先相公重恩,不得不直言劝谏,大帅,请三思啊!”
李匡筹猛然从胡床上坐起,把锤腿的美人踢翻在地,指着杨辅良暴喝道:“够了!我敬你是老人,对你礼遇有加,你却毫不领情,反倒在此说三道四,你们总觉得我不如父亲,但是现在镇帅卢龙的人是我,不是父亲和那个畜牲,就是父亲在,你觉得他会坐以待毙吗?”
“杨辅良,你听着,我本来可以杀了你,但是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的命,让你知道我李匡筹根本不比李匡威那个畜牲差,不但不比他差,更不比先父差!滚回昌平去做你的防御使罢!好好给我守着居庸关,将来我会念着你的恩的,来人,把这厮给我叉出去!”
一队武士进来,架走了失魂落魄的杨辅良。
李匡筹猛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嘟咕嘟猛灌起来,身后美人悄悄站到李匡威背后,两只手抱向了李匡筹的腰:“这个杨辅良真是过分,气得大帅险些闪了腰,把奴家都摔疼了。”
听着美人幽怨怀春的声音,李匡筹的怒火一下子去了大半,一把拽过美人道:“乖乖,且让我看看摔到哪里了,好七娘说得我心里舒坦极了,你且说说杨辅良过分在哪里?”
七娘双手上下左右遮挡,架着李匡筹不安分的双手,却如何挡得住?只得道:“奴家虽然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尊卑上下,这杨辅良依靠着你,却总是让你生气,当然过分了。”
“阿!你轻些……”
“再说了,他杨辅良是你花钱雇的,就是草野小地主,雇个佃户长工也得要能为主家尽心尽力做事的,他杨辅良却凡事都向着朝廷,老是劝你输什么两税,把州县献给朝廷。”
“让皇帝派人来当官?朝廷是谁啊?给了他杨辅良多少钱?”
“他一个外人,把大帅的家产往外送自然不心疼,也不想想,卢龙九州是老大帅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留给你传子孙的,可不是他杨辅良的地盘,他要是有怎么不自己送?”
“这个杨辅良,真不像话,也亏得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