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皇内文,这分明就是阴符!
司马白几乎不能自持坐稳,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阴符,天道!
阴符,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司马白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一路走来,从一个落魄王公,变成屡破迷局,奇谋迭出的天纵奇才,靠的什么?
本经阴符七术!
还是没记清没学全的七术!
这三皇内文,仅听名字,便不同凡响,那几行文字,与本经阴符七术的行文极其相似,分明就是在阐释天道!
可这三皇内文和鬼谷子的本经阴符七术,会有何关联,而又有何不同呢?
司马白甚至想将眼前那张锦帛一口吞进肚中,才能稍解心头之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强抑激动,司马白到底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硬是装作若无其事,抻了抻腰,好奇的问向慕容恪。
但他心里唯恐慕容恪下一刻就将此帛收回,那真是装模作样过了头,他难保自己不会动手去抢!
慕容恪却不说话,盯着一脸好奇的司马白好一阵打量,似乎想从司马白神情中找出什么印证,直到发现司马白有些不耐烦了,才从心里自嘲了一句疑神疑鬼,乃缓缓与司马白解释道:
“殿下自小便不信玄道,也难怪听了三皇内文的名号都不当回事,且听我讲讲原委。先前攻破丸都山城,咱们掘了高句丽几座陵寝,其中有一座乃是开国君王朱蒙之墓,结果墓中仅有一些刻了怪字符号的龟壳,二学子还好一阵抱怨。”
“不错,是有这事,咱们还都笑话高句丽贼寒酸!”
慕容恪摇了摇头:
“我当时就觉的奇怪,便将那些龟壳收了起来。殿下你知道,我对篆刻这些东西一向颇有兴趣,那些符号有些怪异,乃是先周时代的虫鸟文篆,我自然识得一些,细心整理之后,便得了这锦帛上的经文。”
司马白咬牙感叹道:“好样的,真有你的啊!从前我若少打两场架,少灌两坛酒,也学你勤读书苦练字,该有多好!”
“嗨,我这也是兴趣而已,还常有人冷嘲热讽,骂我不务正业,怎料到如今竟成了吃饭的家伙!”
慕容恪颇有些侥幸道,
“我原也没将其当回事,但越整理越心惊,这龟壳上记载的赫然便是一卷道家典籍,叫作三皇内文,嘿嘿,竟是失传已久的三皇内文啊!”
“殿下或是不知,世人谈玄论道,早有共识,道法奥秘之最,莫过三皇内文!我这经文虽不完整,好像只是三皇内文的上卷,天皇文,哈哈,但人心不能贪,能得一卷,已是邀天之幸!”
好一个邀天之幸!
司马白真想扇自己两耳光,娘的,是我打破了丸都山城,也是我让人掘的朱蒙之墓,好处竟全让你慕容鲜卑得了!
可怨谁呢,这些龟甲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可谁也没有当回事。
这蹊跷事情想来也怪,朱蒙再是不济,也是一代开国君主,他的墓穴里岂能放些寻常之物?
三军上下,也只这慕容恪一人能识虫鸟文篆,那龟甲上的鬼画符,除了慕容恪这等刻苦读书,博学涉猎之人,偏又钻研文篆,其他人岂能看的懂?
三皇内文落到慕容恪手中,只能说他命中注定,冥冥中慕容鲜卑崛起在望!
“燕地信道的是有不少,我却没兴趣,怎么,这经文里教人撒豆成兵么?”
此刻他除了故作不知,还能说什么?
“非也!”慕容恪摇了摇头,凝重道,
“那些骗人的方术,怎能与道家真藏相比?道理,道理,世间万法,殊途同归,源于一道,一理通百里明!我读了这三皇内文,方知宇宙之大之妙!此卷天皇文虽短,似是总章之类,却当真是参悟造化,我读之甚惊,纵然多有不解之处,也是受益极深,未几竟能洞察玄机,遇事总能看出独特见底!”
“以我之见,这三皇内文之奥,怕是不同材资的人看了,便有不同的体悟!钻研武道的人学了,自然有助武艺精进,对于统帅之才,便是兵法谋略之书,诸如此类,帝王将相,三教九流,各入各眼,各参其道!这是我粗浅见识,殿下看了,自会另有见解。”
嘿,你这见识可一点都不粗浅,司马白暗暗心惊,慕容恪所言,与张宾传他本经阴符七术时的告诫,如出一辙!
“不过,你究竟从中学了什么?”司马白不禁问道,恐怕不止抬高了一些眼界吧!
“哈哈,我资质愚钝,也没学到什么,”慕容恪却是打了个哈哈,随即肃穆道,
“这不世珍宝,不知因何传入高句丽,进了朱蒙之墓!我将其视若性命,从未与别人说起,今陷两难死局,便献与殿下一同参悟,以殿下才智,必然有所启发,万盼殿下带着咱们,破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