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窝在船舱之中,瞅着外面飘雪的天穹。
这已是夜晚,船舱外有着几簇微弱的渔火。
--嗬
楚忘哈了口气,使劲的搓着手,望着黑魆魆的外面。
“小楚糟老头儿,你师父又不在洛城?你带我去洛城干嘛?”牧浅衣双手垫在屁股下面,盯着搁在自己脚边的炭火,不悦的问道。
“淮阳的泗水巫蛟尸骸应该是被送到洛城了,你不好奇嘛?”楚忘提起架在炭火之上的铜罐子,为牧浅衣倒了一杯酒,“来,喝喝喝,冷死了。”
牧浅衣接过楚忘手中的酒杯,握在掌心之中,眼神之中露出了满足之色。
“死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你说官府为何把泗水巫蛟的尸体运到洛城去?”牧浅衣踹了一脚楚忘,“我不管,你必须带我去见碧水湖的使徒,否则我杀了你。”
“晋惠王渴望活得久一些,也许会把那些腐臭的尸骸吃下去。”楚忘笑了声,毫不在乎牧浅衣的一脚,继续说道,“洛城是一个好去处呀,我师父老人家不一定也会去洛城逛逛。”
“真的?”牧浅衣一笑。
“我自然没有诓骗你。”楚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坚定的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师父和蛛网之人洪乐阳之间的恩怨嘛?他们俩个是死敌,在淮阳之时,我师父一剑洞穿其腹部,可对方竟然没死!”
“你师父有这个本事,为何不斩下他的头颅,你就是在骗我,是不是?”牧浅衣囔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忘,她可是听说赵老头儿特意放过了洪乐阳,若是楚忘解释不清楚,她立刻就不去洛城了。
“是呀,我当时也是这样想,差点自己鼓起勇气去砍下洪乐阳的头颅。”楚忘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师父在和洪乐阳接手之时,也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只能佯装放他一马,否则他早死了。”
“你师父受了重伤?”牧浅衣蹙了下眉头,她倒是没听过此事。
“是呀,我师父为了成功离开淮阳,只能使计,否则我早被他连累死了。”楚忘抿抿嘴,一脸的后怕。
“噢....”牧浅衣似信非信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可这和我们去洛城有什么关系?”
“咦,你傻嘛?我师父和洪乐阳有仇呀,对方伤的那么重,我师父要是好了,立即就会找机会下手。”楚忘故意激怒牧浅衣,转移对方在意的方向,“真的是傻,还要解释如此之久。”
“你找死!”牧浅衣不满起来,狠狠地踹了一脚楚忘那个,抢过铜壶,捏在手中烫手。
楚忘佯装吃痛叫了一声,内心暗暗得意想到‘初出宗门的小辈,只要对你有了防备,以我的心机还不能诓骗你’。
两人喝着酒,不再说话,瞅着外面。
楚忘选择去洛城不仅仅是因为江湖各门各派在洛城的势力薄弱,还由于他对庙堂有几分渴望。
洛城作为大晋的心枢,达官权贵多的是,提前些了解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对将来必然有未雨绸缪的作用。
改日,他在青州参军,若有机会掌握权力,在洛城的所见所闻就能用上。以他如今在武道上的造诣,想要以剑邪宗残余的势力为爹娘复仇,无疑是天大的难事。
“你在想什么?”牧浅衣注意道楚忘微微的失神,不由靠近楚忘,轻轻撞了一下楚忘的肩膀。
“我在想你为什么还执意想杀我,你连碧水湖使徒的弟子都想杀,北琉玄鸟会不在乎吗?”楚忘扭头瞥了眼牧浅衣,随口说道。
“那老神鸟....”牧浅衣低低的说了一声翘起了嘴巴,没有继续说下去。宗门的老神鸟要是知道自己把碧水湖使徒的弟子杀了,必然又会狠狠地折磨自己一番。
牧浅衣一想到此处,不用挑了下眉梢。她拿着梵铃和麒麟兽元回去,宗门内也不会怪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