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云中君眯眼望向不远之处,连绵如云的城池,火光连成一片,厮杀声震耳欲聋。
此夜,淮阳城中的百姓必然不眠。
“先生,大晋国内恐怕要变天了。”云中君沉着声,背负着双手,“洛城的君王恐怕会更将担忧于野兵的力量,赵前辈把晋国境内所有的野兵组织都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偌大的晋国还有多少可用之兵?人要是惧怕一股力量,要么抹去,要么更加笼络,乱世正是用兵之计,帝王如何抹去这股力量?呵呵,野兵在风口浪尖上的转机呀。”
老人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才是帝王惯用的伎俩,乱世后,野兵的处境不会太好,那些立下功勋的野兵头子会走我这旧友的老路。”
云中君似有所悟,他不再说话,远眺火光游弋的街道方向。
……
冲锋向前的大晋骑兵被数百野军拦下,赵老头儿隔着灯火,目视着手握鲨齿的吴玄航,杀机在他的双眼中一闪即逝。
左司吴玄航也算是一个人物,对方不该死在他赵老头儿了剑下,他沉吟了片刻后,缓缓踏步向前,所有靠近的晋军全部被重重的甩开。
吴玄航注意到赵老头儿敛去的杀意,他松了口气之时,又狠狠地咬牙,他作为领军之人,面对强敌,没有不冲锋的理由。
纵使自己不敌北赵癫,也要挥剑向前,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丢盔弃甲而逃,此事要是传回洛城,也是死罪。
吴玄航策马向赵老头而去,死死地握住鲨齿。
战马临近赵老头儿之时,狂暴的剑气让受惊的战马高高扬起前蹄,不敢靠近。
赵老头儿脚腕一转,顺势抓住吴玄航的右臂,狠狠地一甩,翻身上马,瞥了眼搽着地面翻滚的吴玄航,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对方。
吴玄航捂着自己的右手,暗中用力一按,他握剑的右手瞬间脱臼,面对着赵老头儿玩味的眼神,他右手扭曲的握着鲨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得出赵老头儿对自己并没有杀机,只要表面上力敌了,洛城那方也不好责怪于他,毕竟以北赵癫的名气,他又怎会是对手。
“识趣!”赵老头儿收回自己的目光,暗自笑了下,大声嘶吼道,“走啦,离开淮阳。”
……
刀锋上的血被楚忘用衣服擦干净,他随着一行人冲出晋军的包围后,同赵老头儿来到淮阳的北坊,隔着极远的距离,他眺望了眼北城池的方向,舔了下乾燥的嘴唇。
冷饮魄魂刀被他擦干净之后,他放入刀鞘之中,收回自己的目光,扭头瞥了下身侧的几十个野兵。
大部分野兵在冲出包围之后,就是换下衣衫,悄无声息的离去。
楚忘很是好奇赵老头儿是在何处找到了数千的野兵,临时雇佣恐怕要花一大笔钱,而且晋国内的野兵哪有和朝廷作对的勇气。
他挪着自己的位置,靠着背后的油壁车,用手肘撞了下一个野兵,搭讪道,“喂,方才之事,多谢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