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此间的山川,看此间的地势,感应与预判天气与风力的变化,将所有的细节,都记忆于心。
罗烟与他心意相通,一看他的举止就知究竟:“轩郎你还是想提前将‘离合宙光雷’引爆,准备在这里与尸军铁骑决战是吗?”
李轩闻言微笑:“是有这样的想法,哪里能任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真等到三月底辽太后的祭日到来,岂非愚蠢?”
“用兵之法我不懂。”
旁边的薛云柔面色沉凝:“可少傅于杰与天子对你三令五申,想必是对野战不看好。我也感觉在承德野战不妥,一旦辽太后述律平与她的尸军铁骑得了此地龙气加持,一定会战力倍增。
以少傅于杰的刚强性格,一旦认为蓟州防线有失陷的风险,他说不定选择直接更换主帅。”
“临阵主帅?哪里能这么简单?”
李轩先是失笑,他的面色渐渐凝肃了下来:“放心,这一战该怎么打,我胸中已有成算。定不会将北直隶数百万百姓,还有我们的身家性命置于不顾。”
薛云柔与罗烟两人听了之后,就不禁面面相觑了一眼,都面现忐忑犹疑之色。
她们都在想李轩是否太托大了?那四万‘神机左右营’真有能力在野战中击退那二十余万龙气加持的铁骑尸军?
接下来,李轩又开始巡视古北口,喜峰口,将军石关等众多关隘的备战情况与防御工事。
他是从二月二十七日接到蒙兀人的警讯之后,才开始正式调兵北上。
可相关的备战工作,在他发觉承德千户所有变之后,朝廷兵部就已开始推进了。
此时这几大雄关的防御非常完备,所有的守城器械一应俱全,营帐,防备倒春寒的冬衣等等一样不缺,兵粮伙食也很充足。
而镇守几大关隘的将领,也都是李轩亲自挑选,不但卓有才能,且多是他这一年来收罗的股肱腹心。
在古代,要想避免在军中形成派系山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李轩,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些他知根知底,亲近可信之人。
巡视完了这些关隘,罗烟就准备潜回北京城了。
这两天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李轩一起巡视关城,被十几万人亲眼目睹。
已经足以在敌人心目中,形成‘天击地合阳阳神刀’都在蓟州的假象。
不过离去之前,罗烟却又将一具长达一人半的水晶盒子,放在李轩的面前。
里面躺着一个人,正是罗烟的相貌模样。
罗烟随后用警告性的目光斜睨着李轩:“这具化身交给你了,你得照顾好她,别把她给弄坏了。她很贵的,为炼制这么一具化身,我至少损耗了七种天材地宝。”
昔日南京时,她为了假死脱身而毁去的分身化体,罗烟至今想起来都心疼。
李轩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等到罗烟离去。薛云柔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就直飞蓟州城。
李轩却发现薛云柔有些神思不属,时不时的会看向北面。
他略略思忖了片刻就知缘由,然后眉眼微扬:“是为张观澜?李遮天?”
薛云柔微微颔首,她转头眼神灼热的看向李轩:“轩郎,你真有把握在野战中,击败那二十余万尸军铁骑?”
李轩没有迟疑,神色也无比认真的与薛云柔对视:“只要当日战场上不下雨,我有十成胜算。”
燧发火枪能够防雨,却不能完全防雨。
符文燧发火枪在晴天时的发火率,可以达到九成。可如果是暴雨天,发火率就只剩五成不到。
这虽然比雨天就报废的火绳枪要强,却还不足以克敌制胜。
“那么此战的关键,就在于对天时,对云雨的操控了?”
薛云柔见李轩神色郑重的点头,就不由长吐了一口浊气。
在须臾之后,她又杀机满溢的轻抚着身前的正一伏魔剑:“我信你!就在这一战,我当与他二人做个了断!为了我父亲,也为了天师府,张观澜的性命,我必欲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