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哽咽之声。

落星眉心像是打了一个结，拧得死紧，她拉开夜宁的手，把面具重新给他戴好，深吸一口气后，在夜宁对面的位置坐下，“什么时候开始身体虚弱的？”

夜宁咬了咬下唇，“四百多年前，我破开封印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对劲，所以我每天都在修炼，以稳固身体，后来我找到姐姐你，疏于修炼，身体就维持不住了。”

夜宁说完，像是怕被落星责骂，低下了头。

落星眼眶一下就红了，她微微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拉住夜宁的手，给他输送灵力。

夜宁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无论落星输送多少灵力进去，最终都是石沉大海，一点波澜都不起。

夜宁按住落星，“姐姐，没用的，能遇见姐姐，和姐姐相处那么久，我很知足。”

他这一生，所求的东西真的不多，唯一颗真心，唯一人真诚以待。

现在他得到了，就是朝生暮死，也是无憾的。

落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输送灵力，夜宁拦都拦不住，最后她精力枯竭，这才收回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夜宁，眸光中满是心疼。

他这一生坎坎坷坷，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圆满，却又寿命将尽，这天道对他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落星一时间萌生出一种要将天道毁灭的冲动。

外头一道惊雷响起，草地上被劈出一溜青烟，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

这是天道在警告，再有这样危险的想法，这雷就不是落在地上了。

落星清醒过来，收起所有情绪，站起了身，略微苍白的脸上沉静无波，“你……还可以撑多久？”

夜宁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只要他的神魂和问尘的神魂融合在一起，他就还是存在的，作为真正的他自己存在于这六界之中。

落星画风转的太快，夜宁愣了一下，好一会说道：“最多十年。”最少一年。

昨夜的血月出现后，他回到万寿峰，身体情况骤然急剧下降，这大概是最后的通碟了。

落星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去藏书楼看书了。”

“？？？”不留下来陪我吗？

夜宁委屈的嘟了嘟嘴，“姐姐，我陪你一起吧。”

都被知道身体情况了，他也就不想躲着了，他想在最后的时日里，与姐姐日日相见，时时相处。

落星拍了拍夜宁头顶，“老实修炼，乖。”

落星说完，在玉清阁布了一个聚灵阵，转身离开了万寿峰。

出了万寿峰的地界，她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落星抬手，随意的将嘴角的血迹抹除，而后向着藏书楼的位置飞去。

夜宁的身体等不起，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她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