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军士兵发现时已晚,震天雷接连炸裂,十几个士兵被炸倒!
山上硝烟尘土散去,山下的黑牛才看清楚状况。到处都是哀嚎呻吟的士兵,木栅也被炸倒一片。
“继续进攻!”黑牛脸色阴沉地说道。
杂役爬上山,将受伤的士兵抬下来救治,余下的火枪手则继续进攻。
火器营指挥林威舔着嘴唇说道:“咱们的手雷快造出来了。”
黑牛心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大西营兵又扔了一波震天雷,这一次火枪手都学机灵了,只有一个倒霉蛋躲闪不及,被炸伤。
趁保安军躲闪的工夫,大西营兵绕山路跑了。
黑牛登山远眺,发现山后面有一条小河,河两岸有狭长的平地,有人在那里种植庄稼。
他喃喃说道:“如果向南走都是这样的山路,就是走一个月也走不出去!”
为了保护后路,牛国柱留下两个火枪都驻守在这里,主力继续前进。
约走了三四里路,进入了丘陵地带,两侧都是低矮的小山,有不少溪流。
“今天就到这里了。”黑牛下令扎营过夜,“派人继续向前侦察。”
王继功带着他的都继续向南走,发现在山道的一侧小山丘上有一座山寨。进入山寨察看,里面只有一地枯骨,并无一个活物!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王继功念了一句古诗。
王继功登高远望,看到一片片荒废的粮田,更远处依旧是崇山峻岭。
“还是当兵好啊!”一个小兵嘟囔道。
当兵至少不用担心被屠杀了,也不用再种地了!
王继功将怀里的大饼摸出来,撕了一块放进嘴里,又摸出一块酱菜。
这时山道上马蹄阵阵,原来是一个骑兵都跟了上来。骑兵都都使驱马上前,仰头上看。
“嗬!”王继功叫道,“长的真俊。俺要是和你一个营帐,真怕把握不住!”
来人便是男生女相的土贼二哪吒洪二良,从旗山军校毕业,如今调入中营做了都使。
洪二良厌恶地骂道:“想跟我一个营帐,先把嘴里的牙拔干净!别在这里磨蹭了,快去侦察!”
“嘿嘿嘿。”王继功挤眉弄眼,“俺今夜就在这座山寨休息了。美人化白骨,英雄如粪土。俺今夜就搂着白骨睡觉,梦里还能梦到狐仙哩!”
洪二良沉声道:“军令如山,岂能儿戏!”
“你算哪个?”王继功突然火了,“一个贼头出身,竟然敢管俺!”
洪二良听了双眼冒火,恨不能从马背飞上山去。他生生忍了下来,冷声说道:“你我都受军令管辖,我是管不了你,但有军法在。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听也吧。若说我是个贼头,哼,便是个贼头也比你强,莫要不服气!”
“俺就是不服气,怎的?有本事比比?”
“你要怎么比,不过现在洪某有军务在身,等空闲了再切磋一番如何?”
“俺看你是怕了,想跑!”
洪二良暗笑,口中却说道:“我劝你也别意气用事,大敌当前不是内斗的时候。”
“俺最烦你这样讲大道理的胆小鬼。”王继功一边骂一边朝山下走,“俺会主常说,君子动手不动口,今天非把你裤子扒了,看看有没有卵子!”
王继功如猛虎下山,凌空一跃,就要抓住洪二良。洪二良轻蔑一笑,向右一歪,踹了他一脚,身子便藏在了马腹底下。马匹受了惊吓,朝前跑去。
王继功扑空,从马背上越过,肚子上吃了一脚,摔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呸呸呸!”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洪二良已经纵马而回,冲着他跑来。
洪二良胯下马匹似乎不想撞人,拼命挣扎,却被洪二良勒紧笼口,双脚抬起,将王继功踢翻!
王继功被战马踹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马上的洪二良。
洪二良骑在马上,纹丝不动,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继功闹了个脸红,在众多士兵面前跌了面子。爬起身来,又要扑上去,这时几个甲长过来拉住了他。
一个甲长说道:“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还是杀贼要紧!”
王继功半天憋出一句话,“你给俺等着!”
洪二良心情恶劣地跟在火枪都后面。
前面跑过来一个火枪手,对洪二良说道:“洪都使,前面道路堵住了。”
洪二良驱马向前,果见前面山道被木石堵住。
王继功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骂道:“混蛋。足足堵了有一百多丈!”
洪二良爬上石头察看,果然如此。
“咱们有四千人,要想把这些石头、乱木头全挪开,至少也要半天时间。”
王继功跳下来说道:“俺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洪二良看了看两侧高山,说道:“天色还早,咱们上山察看一番,我担心贼人在山上有埋伏!”
“这山势这么陡峭,人怎么可能上得去?”
洪二良下马,将两个甲骑兵招上来,又对王继功说道:“咱们一人一边。”
也不管王继功,他自带着二十人徒步上山。山势陡峭,且不易下脚,他们只能一边走“之”字形,一边砍断枝丫,硬生生砍出一条小路来。
走到山上时已至黄昏,向山后望去,依稀看到对面半座山石头裸露在外。他让一个士兵爬上树察看,士兵在树上喊道:“好像是座矿场!”
洪二良也爬上去察看,一座石灰石矿山出现在眼前。
“派两个人回去报信,咱们去矿山看看。”
小兵迟疑地问道:“都使,那边不像有人活动。”
“小心无大错!”
洪二良带头向山下走去,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且天色渐暗,更是难行。
他们向下走了几十米,透过林叶发现了灯火。
洪二良让手下都停下,自己爬到一颗大树上观察。
山下星火点点,预示有大量的人马活动。
“难道是献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