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备是大事,文教同样也是大事。
王端问耿六,“宣教团怎么样了?”
耿六恭敬答道:“已经将息县、光山、光州、固始的教坊司伎户、乐户都请到乌龙集来了,正请董姑娘选拔哩。”
明代的教坊司不仅在两京存在,它是分支遍及全国,几乎在每一个州县都有官办jiyuan。
见耿六还想说什么,王端让他有话就说。
“俺看董姑娘选拔的人才不适合咱们这些大老粗,反而像是选出来给官老爷们服务的。”
王端听了瞬间明白了,也是,董小宛所受的曲艺知识,确实是为士大夫阶层服务的。
王端淡淡说道:“军队和老百姓需要的不是阳春白雪,而是下里巴人。需要的不是灵魂上的共鸣,而是感官刺激!需要的不是神游天外,而是释放情绪!”
“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跟她说去。”
等众人散去,刘建基对王端说道:“会主要我寻觅的宣教团团长人选已经有眉目了。”
“是什么人?”
“一个戏班老板,会主可要见一面?“
王端想了想问道:“既然是个戏班老板,最近有演出吗?”
“一直都有演出,这戏班是最近才到乌龙集来的,每夜都有演出。只是……”
“怎么了?”王端好奇问道。
“节目有些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这怎么说?”
“都是些yin戏。”
“老百姓喜欢吗?”
刘建基有些尴尬地说道:“有些好这口,甚至流连忘返。”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晚上咱们去看看吧。”
“这……”
王端解释道:“实地考察一下,才能知道他的戏班行不行。”
吃过晚饭,王端和刘建基一同来到戏院。这所谓的戏院就是在镇外搭了个戏台,周围用栅栏围住,只留一个门出入。门口有一个人买票,出三十文钱便让人进去。
进到里面,好家伙,乌泱泱到处都是人,估摸着有四五百之多。
王端刚进去,后面人就推搡他,他也只能随着人liu往里走,可是前面都已经占满了人,哪里还走得动。挤压的他实在受不了了,大喊道:“别往前挤了,在挤就怀孕了!”
一句话惹得哄然大笑!
“会主,前面有座!”亲卫说道,“一个座位要一钱银子。”
“快快快,赶紧买几个。”
好不容易买了几个座位,王端长舒一口气坐了下来。
大约等了一刻钟,台上上来一人,手持铜锣,急敲一阵,全场便鸦雀无声了。
帷幕后面传来音乐声,表示戏剧正式开始了。王端回头一看,但见众人都伸直了脖子,一个个色眯眯地看向台上。
一个和尚走上来,随口吟唱几句,白话道:“原庙里已经有崔氏一家住着,现在又来了个张生。张生啊,且随我来!”
哦,王端心道,这是西厢记呀!
张生上台来,用不知道哪里的土腔叽哩哇啦唱了一通,接下来就是西厢记的剧情了。
“快了,”王端听到后面有人说道,“马上精彩的就要来了。”
差点睡着的王端急忙睁开眼睛,看到台上有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红衣,丫环打扮,应该就是红娘,男人的自然是张生了。
红娘伸手指着张生说道:“你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嘿嘿,小娘子没试过怎么知道?”
“呸,下流胚子,今天小娘我便要试一试!”
张生猛地抱住了红娘,一面脱红娘衣服,一面调笑道:“得了姐姐的谕旨,长枪出龙,小生要耍耍神通!”
接下来的剧情差点把王端的眼珠子惊掉,两人竟然在台上做起了电视台不让播的内容。
“好!”
“哇!”
后面喝彩声起,此起彼伏,呱噪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夜火不是很亮,下面看不清楚,好像有马赛克!
台上像在打真军,但仔细一看发现两人并没有真脱光,而是穿了紧身肉色衣服。但龙翻、虎步、猿博、蝉附等姿势却是一样不落。
云收雨歇,两人调笑一番,张生下台,红娘将小姐请出,为张生说尽好话。
崔莺莺道:“只怕母亲不同意。”
“奴自有法子。”
王端心道,接下来便是该崔莺莺和张生偷情了吧?
谁知剧情不一样,老夫人上台,坐下念了一通经文,假装在椅子上睡着了。然后红娘引来张生,竟然让张生把老太太上了!
“wocao!”王端张开大骂道,“这剧情,难道老板是日本人?”
刘建基坐在旁边,正在浑身难受,忽听王端说道,赶紧回答说:“不是,老板是江西人,弋阳戏班!”
“怪不得听不懂唱的是什么。”
张生既然将老太太拖下水,事情也就好办了,最后一折戏是大团圆,四人在台上来了一出多人运动,圆满收官!
走出戏院,刘建基问王端要不要见一见老板。
“见,”王端还在回味刚才的剧情,忽然联想到自己的丈母娘,浑身打了个冷颤,“罪过、罪过!”
“会主?”
“没事,没事!”王端转移话题说道,“明天带老板来见我。”
回到家中,王端拉着秀珠、韩婉儿来了个大联欢。第二天早上带着熊猫眼镜来到公会,早已有戏班老板侯在这里。
“昨晚的节目我去看了。”王端坐下后说道。
“这……”
王端摆手,“演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