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时间，探清小袁营所在，决意偷袭分路。

郑邱在地图上指点道：“芒砀分南北两部分，贼营在南山脚下。我军去攻，贼人必然会退入山区。但四面都有道路可以进出山区，很容易让贼人逃走！为今之计只能分兵防备，卑职率骑兵挡住北面，亳州营挡住南面，西面有永城乡勇，会主带着主力从东面进攻。”

王崇义问道：“乡勇信得过吗，小袁营从西边跑了怎么办？”

王端说道：“进出山区的道路这么多，咱们只有九千人，就算加上永城乡勇也才一万多人，根本就堵不住。”

“何不放火？”郑邱提议道，“我军四面围住山区，南北西三面放火，只留东面主攻！”

“这是个好主意！”王端心道，现在正值深秋，草木枯黄，正适合用火攻之计！

计议已定，派人去通知西面的永城乡勇，王端亲自通知张懋爵，让他在镇子里等候捷报。

郑邱带一千骑兵到户屯营，截断小袁营北上之路。王崇义率主力骑兵夜袭，王端和王怀仁统帅义门营步兵在后。

王崇义带四千骑兵黄昏出发，结果距离贼营十里时就被发现了！小袁营派出袁瑞黄轻骑拦截，主力连夜进入芒砀山区！

夜间难以分清敌我，两军只有零星交火，并没有爆发大的冲突。

天明，王端带着步兵到来，发现对面的轻骑早已经撤走！

两军合二为一，一路追到山脚，小袁营已经完全退入山区。王端立即命令分路追贼，步骑协同，一起杀上去！

刚进入山区，就见南面浓烟高起，是亳州营在放火烧山！

斥候来报，小袁营意图西走，被永城乡勇放火挡住去路，要向北走，又被郑邱打败，目前已经退守保安山，将老营家眷安置在山上。分兵在各条山道，意图阻止官军进剿。

王端带着亲卫队和部分义门营兵进山，约走了一里，看到前面山道两侧山腰上各有一座木寨，将山道遮断。两侧山坡上有大量的袁兵。山坡上林木参天，枝叶繁茂，正好隐身在其中。

王端微微一笑，下令道：“派火枪手，弓手下马跟在后面，去把石头搬走。再分出两队，到森林里面驱赶他们！”

保安军士兵分队而进，仗着自己有板甲护身，根本不惧贼人冷箭。

只要发现有人放箭，立时就有几颗铅子打过去招呼！

一时间枪林弹雨，此起彼伏，惊起飞鸟，折断树叶。不到一刻钟时间，山林中贼人退入木寨！

义门营指挥王怀仁侦察木寨回来，说道：“贼人在山道两侧结木栅为寨，里面藏有火铳手、弓手。”

“放火？”王端问道。

“不好。山区内气旋多，风向易变，一旦放火很可能波及我军。”

“那就只能用火炮了！”

“会主放心，咱们有4斤炮。”

义门营士兵将四斤炮推上山道，将仰角调到最大，开火测试，实心弹飞出去，仍然够不到木栅。

炮手们再将火炮上推，用石头垫住车轮，再次开火，虽然击中了木栅，但巨大的后推力险些将火炮掀翻。

王端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

王怀仁挠头，想了个好点子，仍士兵拿出麻袋，里面装满土石，用绳子挂在炮管上。这一招还真管用，再度开火后火炮只跳了一下，没有翻到！

趁着开炮的工夫，王端派亲卫绕行到山顶上察看，亲卫回报说芒砀山三个方向都升起火光，主峰保安山上人潮汹汹，贼人已经无路可退了！

火炮将木栅轰出一个缺口，顶盔掼甲的士兵冲了进去，一番拼杀后贼人逃走，大军得以继续前进！

一路上打退几次阻拦，终于来到芒砀山主峰脚下。其他几路也陆续赶来，大军会师，守住各个路口，将山峰围住。

王端站到半山腰遥望保安山，只见山上有一平地，上面占满了人马。依稀能听到妇孺的哭嚎之声，想来贼人已经丧胆！

最让王端心动的是上面有数千匹战马。保安军全军才只有八千骑兵，其中六千匹战马还是纸马转化来到。虽然累次缴获的贼马不少，但多数都是骡马，并不适合做战马，想来小袁营的战马也是以骡马为主。

虽然是以骡马为主，但如果能获得这几千匹骡马，从中精选一番，编为骑兵，也足以壮大保安军。余下的骡子既可以做驮马用，也可以卖给农人耕地用。

中国面积巨大，行军打仗往往要走数百里、数千里，现在的生产力下又制造不出铁路、汽车，最好的交通工具还是战马。

一个亳州营兵指着山顶说道：“噫，那是梁王墓！”

王端抬头看，因为山势遮挡而看不清楚。士兵所说的梁王是先汉孝文帝之子刘武，不过大战在即，王端也没心情了解这些。

正要部署火炮，山上下来一个使者，前来请降。

没想到不发一箭就投降了！

“可以，”王端说道，“但要接受整编。”

接受小袁营投诚，王端也有深远考虑。这是乱世，人们为了活下去才武装起来的，不管是官军还是流贼，都是在谋一口饭吃。如果王端要做最后的胜利者，不仅要给普通百姓以希望，也要给这些士兵希望。

一味地赶尽杀绝，传出去后，敌人知道在他手下没有活络，就会死扛到底。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