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将神机统拿起,将六颗子弹装进去,像西部片里的牛仔一样比划起来。
“好,”王端仍然非常兴奋,“这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阿!”
随后他把所有的亲卫都喊过来,每人给了一杆枪和二十发子弹。有给他们演示如何操作,又反复叮嘱他们在城里不要开火,免得暴露了。
王端想了想,自己留下四杆,两把自用,给小玉和韩婉儿各留一把。明天就带着她们出城到营地去试试。
武器发下去,亲卫都去站岗了,王端也平静下来,柴厚德才说道:“这次南下,已经按会主的要求,采购了一千石白糖,一千石日本硫磺,两千石暹罗硝石。又和福建郑家签署了协议,明年供应一万石硝石。”
“钱都给你了吧?”
“都已经收到。会主要找的玉米、甘薯、土豆种子,在下都已找到,已经送去无咎泽。农业堂计划先造暖棚育苗,明年开春后种植。”
王端喜道:“有了这三样种子,明年应该能大丰收了。但是粮食还要多采购,南洋水稻一年三熟,你没有和郑家签采购协议?”
“会主,在下本就是粮商,怎么会没有采购,已经协议采购十万石,明年再采购二十万石。”
“二十万还少,”王端考虑的要长远一些,“你带足定金……这样吧,我明年需要一百万石粮食,你看需要准备多少钱?”
“一百万石?”柴厚德大惊,一个人平均一年四石粮食就足够了,一百万石足够养活二三十万人,王端哪里有这么多人要养活?
“在下预计秋后粮价会下降,一百万石要三百万两就够了,定金有五十万两足矣。”
“没问题,”王端笑道,“不就五万两黄金就够了,我写封信,你带回去。”
王端用硬笔写了一封信给程芳和叶明申,柴厚德看着他写字,心道,王会主的狗爬字别人绝对模仿不来。就算要模仿,也得找一个不会写字的模仿。
将信收好,柴厚德低声说道:“白盛文白兄弟应该已经跟您说过了,在下在南都……”
“嗯?”王端马上想起来了,“董姑娘好了没有?”
“基本上痊愈了,只是……她想等痊愈后回去。”
遗憾啊,王端也无可奈何,他不会强迫董小宛留下。
“董姑娘最多十天就会痊愈,不知此处战事还要多久?”柴厚德又引诱道,“董姑娘也愿意见会主一面,如会主一般的英雄人物,哪个姑娘不倾心爱慕!”
想到董小宛天下美色,自己怎么也要见上一面。
“战事不会马上结束,再说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她一个人也够可怜的,何不请董姑娘来霍丘一聚。”
柴厚德出城去军营住下,王端自回内宅。
韩婉儿应该是饿着了,端着饭碗在狼吞虎咽。一听见脚步声,立即将碗放下,笔直端坐,喊道:“我吃饱了,小玉,收了碗筷,上茶。”
王端一看,她竟然指使小玉干活,心里很不舒服。
韩婉儿起身行礼,乖巧地看着他说道:“小玉多好的姑娘,端哥儿不要就让她跟着我吧。”
王端正色道:“咱们公会不许蓄奴。”
韩婉儿瞬间变了脸色,委屈巴巴地说:“我也没要她做奴婢,身边缺个丫鬟,让她过来服侍我,每月都有工钱的。你也不问清楚就骂人家!”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王端觉得她莫名其妙。
谁知韩婉儿完全没了在郸城是的倔强傲气,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低头不语。
王端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看她像个木桩子一样戳在那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玉在收拾桌子,低头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女人真不简单,撒娇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以后跟着她要多学习。
果然跟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王端无奈道:“好好,我错了中了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不触犯公会的法律就行。”
她破涕为笑,“少爷快坐下喝茶,小玉快上茶。”
参加酒宴已经够累了,王端直接回房休息。
韩婉儿一边喝茶,一边偷眼看着王端走出屋子。等王端走了,韩婉儿对小玉说道:“少爷用不着你伺候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没事别去打扰少爷。”
小玉本期望王端会把自己留在身边,现在看他是不会说这话了,无奈回了声“是”。
“嗯,这就对了嘛。好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
小玉默默走了。
韩婉儿咬紧牙关,起身朝王端屋子走去,来到台阶下,看到屋内还亮着灯。
她突然一阵发慌,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
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胸膛内如有一个大鼓被敲的咚咚作响!
犹豫半天,还是咽下一口锤妹,将心压下去。
她艰难地迈出一步,只觉的大腿上的肌肉酸痛,跟走了一百里路一样。
终于到了门外,她抬起发麻的胳膊,用手背轻轻敲门。
“咚咚!——咚咚!”
“谁啊?”
传出了王端的声音。
韩婉儿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见没有回声,王端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打开了门,看到是韩婉儿后非常惊讶。
“怎么回事,你生病了?”
看到韩婉儿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把王端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拉进屋子坐下,用手背抚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刚才还是好好的?”
回过神来的韩婉儿突然羞愧难当,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正纳闷中,王端抬头一看,见她脸色由白变红,吓得蹦了起来!
“wtf,”王端后退一步,“你怎么了?”
“我、我……”韩婉儿羞愧的说不出话来,“我没事,过来只是想跟你说会话,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先别走。”想到这个女子奔波数百里带见自己,又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意。
看着背对自己,身子还在轻轻颤抖的女孩儿,王端问道:“我这样的人值得你爱吗?”
韩婉儿抬头看了一眼,时近中秋,月已渐圆,“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害相思”三字,如凉秋透薄衣,寒气直入胸腔。一时间王端也坠入情海之中,不能自己。
“爱一个就是耽误一个。”王端自嘲道,“我已经有一妻二妾了,却从不敢想她们是否愿意跟别人分享男人。有时候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害怕,强迫自己不要往深处想。无时无刻不在逃避。”
两人就这样站着,站在清冷月光之下,韩婉儿的面前是月光的,王端的背后是烛火。
韩婉儿轻启朱唇,“恨不相逢未娶时,既已如此,我还是愿意。”
话虽很轻,声音却很坚定。
王端内心深处的一道城墙崩塌了,屋内的蜡烛也燃烧殆尽,灭了,屋子里全是黑暗。
他走上前去,韩婉儿看到月光照亮了他的脸。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异常严肃。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关上了房门。
躲在暗处的小玉看到这一幕,只能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