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九点钟时分,保安军赶到了西北角的土堡外面,开始架起土炮攻打!
王端走下水门,沿着河道向水寨里面走,沿路都是尸体和断臂残肢,血水将三合土路面都染成了红色。他已经经历了多次血战,再也不想当初一样会觉得恶心难受。
最后的战斗在土堡内展开,多数土贼和家眷选择了投降,被保安军士兵放出来。只有少数困兽犹斗,他们和老寇准一起守卫西北角的三层高楼。
郑邱赶过来,将二十门火炮二字排开,一次轰击!
一些受不了的土贼发疯般从楼中跑出来,他们想要投降,但外面的士兵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直接就是一颗铅子招呼。
最后,老寇准点燃了早已堆放好的柴火,和自己的妻妾女儿一起葬身火海,至于他的儿子,早就在黎明坐船跑了!
王端望着熊熊燃烧的高楼,既感到满足又觉得浑身无力。既感受到胜利的喜悦,也体会到失败的残酷!
接下来就是清点俘获。占据水寨后登记户口,共得到二千七百户,九千二百人,其中丁壮超过三千四百人。其中独身一人的就有五百,这些人被编入军队充当辅兵。
战事虽然结束了,但寨民的苦难才刚开始。保安军将一个个参加过抵抗的丁壮带走审讯,让他们互相揭发,最后有近二百人被判处死刑,他们的家眷也受到惩罚。王端将他们迁出水寨,在水寨北岸安置。
余下的两千多人也不是无罪释放,其中的七百多户被强行迁出,王端计划开发洺河和黑河的中间地带,在这里修建几座砖堡供他们居住,当然是由他们自己动手修建。
王端决定将总部设立在留任泽中,将旗山水寨内的家眷、文武官员一起迁徙过来。
等陆宁进入水寨,王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陆宁大喜,“此处水寨内可以容下一万人,北岸也可以安置一两万人。自西淝河到黑茨河,耕地不下三十万亩,足够养活十万人,非旗山泽可比。其二便是这里易守难攻,这水寨土堡可是几百年才修建起来的,如果想要攻进去,没有火炮大船根本就不可能!”
水门必须改造一番,否则还会被攻破。
陆宁又道:“正德以来,由于苛捐杂税,民户逃亡,这一带的水利工程都已湮废,但根子还在,只要道生愿意,征派农夫疏浚,再修建几处水闸,足以满足农田灌溉用水,就不用担心旱灾了。”
王端又说道:“可以先设一个水利司,将所需的人力物力都计算好再报给总堂。我计划在农历年以前在这里安置五万人,粮食问题还需要先生解决呀!”
“那就再采购六七万石粮食来,哈哈哈!”
陆宁畅怀大笑,为王端的勃勃野心而笑。
王端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望着火势渐小的高楼,心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接下来他要用水泥盖一座楼!
留任泽不仅失去了他的主人,现在他的名字也被改了,陆宁从《易经》中选了“无咎”二字,将水泽命名为无咎泽。“无咎”的意思是没有过失,《乾卦》中说:“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谓时时警惕,就能免于过失。这正是王端要借以自勉的。
名字改了,整个水泽似乎获得了新生!
水寨中一半的房屋被清空,正好可以用来安置旗山泽人员。王端也没打算放过余下的一千多户,他要等自己人迁来后再动手,他的计划里,只会留下老实无害的在寨内居住,余下的一律迁出。
陆宁为无咎泽写下新名字,让人拿下去装裱,接下来他对王端说道:“凤阳方面已经传来回话,总督高斗光没有准信,但守备太监韩赞周愿意为我们牵线,他想派人来实地考察。”
王端想了想说道:“可以,但要将时间向后压压,最好压后到七月份,咱们需要时间来搬迁安置。迁出水寨的也要留意,防止他们逃跑去告状!”
“既然决意将总部迁移到无咎泽,又要在东岸大兴土木,需要大量的木材、青砖、石灰。界首一带出产青砖、石灰,瓦店一带有大量的泥瓦匠,沈丘集多木材,这三地相距不远,又都是颍上千户所的防区,老夫与颍上千户有旧,可与他交好,只要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物资就能轻松运过来。”
陆宁又为王端筹划,先派人潜行去新蔡、光州一带考察,等选好位置再派商人去开矿!
王端想起水轮机,问道:“这水泽中能建造水车吗?”
陆宁一愣,“无咎泽的水来自黑河和洺河,其中黑河宽而水势平缓,洺河窄而水流稍急,如果要修水车可以选择在洺河的河口处修建。”
王端就带人乘船上溯到洺河口查看,见洺河口宽不足三十丈,而且肉眼就能看到河水缓缓地流入泽中。他又带人上岸考察,约往西走地势越高,心中有了计划,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水闸,在上面安装水轮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