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走了大半条街区,从人流如潮到寥寥可数,再到熙熙攘攘。不少商贩百姓见陈彻身边搭伴的是个陌生的姑娘,眼神不免多停留了几分。
商碧落浑然不觉,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小算盘:“陈大人,可知如何去那诗词大会?”
陈彻坦言:“恕我无能为力。”
生怕觉得自己框她,又解释道:“诗词大会算是个变相的群臣宴会,专会派人给家族送一定数量的请柬,按名入内,像我等官职顶多算个护场的护卫……”
商碧落没想到门槛如此严苛,打算扮作普通百姓混入果然是下下之策。一通排除下来,还得另谋他法。
“堂堂锦衣卫肩负着守护长宁的重任,怎么能形容成‘护卫’怎么简单!你再看看一路上的百姓,哪个不是多看了你几眼的!?”她虽可惜,面上还是继续接话。
陈彻听完环顾左右
两边都是平日里接触的街坊四邻,常常催促他早日成家立业,如今他们更是两眼带笑默默注视自己,一看便知其中含义。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耳根微红:“咳咳,东家也太看得起我了。”
“诶~陈大人莫要自谦,你所做之事无不在守护城中百姓安危,有你在怕是什么都不用愁了——”如再能顺便帮自己解决就进入诗词大会这事儿,就再好不过了,她心里默默想。
拂面而来的暖风将女子额间的碎发吹起,回落间掩藏起她眉间的焦灼。
顾及到某些事情,商碧落无法直接开口。
“客气客气!”
陈彻客套了两句,转念一下,也不是无人可推:“诶?东家,何不问问严家那位公子?”
商碧落右眼眼皮猛地一跳:“你是说……严祁?”
说起来严祁确实有点身份背景,身为长宁城的五大家族之一,拿到几张请柬应该不难。
陈彻豁然大悟:“对,就是他!凭你们二人的关系,要一张请柬轻而易举——”
慢着!
“我和他什么关系?”
商碧落目光灼灼,而他就像那条躺在案板上被审视的鱼。
“这……”陈彻一时语塞。
“……当然是至交好友、患难之交呗!”幸好他反应灵敏,承接了下句,才没落得尴尬收场。
商碧落垂着头,似在思索他话的可行性。
陈彻这才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还好女子没有故意鸡蛋里面挑骨头,追究他那句话的意思,不然背地里给自己贴个倒霉运的小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他觉得后背有些凉意。
顶着随时都可能有‘灭口’的危险,还不如借公事遁走。
“额……到前个路口我便不与东家同行了,此番巡查还的去城外一趟~”陈彻匆匆辞别道。
大腿刚迈开没几步,男子忽然回头扭捏地问:“对了,还不知道东家的名字,总这么叫怪生分的……”
商碧落从沉思中回神,干涩的声音旁人听得很不真切。
“梦回。”
“梦回,回梦楼......还别说,挺巧的。你这该不是说出来骗我的吧?”陈彻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没人会和青楼取同一个名字,多晦气啊!
“你觉得呢?”
商碧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背光的剪影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昏暗沉沉,配上平淡、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顿时毛骨悚然。
“告、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