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院中,博士淳于越看着面前的儿子,差点没当场暴走。
这些年,他反对了皇帝不知多少次,皇帝一直没有动他就是因为没办法动。
现在倒好,自己儿子竟然拿出这么多钱,直接买来五坛子酒,这笔钱一旦被人惦记上,这就是他的一大麻烦。
他真恨不得把自己这儿子现场活剥了。
“什么,三坛,你整整买了三坛?十五万一坛子的酒,你竟然买了三坛?”
“混账,这家里的钱,谁给你权利这般动用的,你可知这笔钱花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造孽,真是造孽啊!”
在这边,淳于越怒火中烧之际,很多地方,同样的咆哮声也是不断传出。
很多人,在这一天都因为一坛酒,气的近乎发狂。
没错,这满朝群臣也不是傻子,叔柏杰发现的问题,他们也发现了。
在听说一个小小酒铺,竟然有御赐牌匾的时候,他们先是震撼,接着便义愤填膺,这找麻烦的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他们没有怀疑那块牌匾是真是假,除非用牌匾的人活腻味了,想死了还差不多。
否则,这块牌匾永远假不了,而朝堂上,必然会因为这件事而震动。
可是,紧接着,得知自己家的后辈,竟然用天价买来那么多的酒,他们差点就气疯了。
这酒是好酒,就是喝不下去啊。
因为喝下去的都是麻烦。
万一皇帝问起来,这酒他们是从哪儿弄来钱买的,他们怎么回答?
当然,群臣饲养商贾,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收入多少,这是一向保密的,连皇帝都不敢随意插手调查。
如今,这一次买酒,明显给了皇帝一个出手的机会。
万一皇帝真的出手怎么办?
所有人都没心思再去找皇帝的麻烦了,不仅不能找,他们还必须得撅着,连头都不能冒一下。
这个时候去找皇帝的麻烦,无异于揭自己的短,皇帝随便一句问话,就能瞬间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
而在这边,各家激动时,另一边,皇帝看着折子,也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怒火在嬴政眼中升腾,仿佛要焚烧一切。
李斯静静的跪坐在嬴政前面,看着嬴政阴沉的脸,无奈摇头,道:“陛下,人已经带来了,您看怎么处置?”
“啪……”
嬴政手中书简拍在桌案上,冷冷道:“杀!”
“明日推出城外,行车裂之刑,朕要这些人死得其所!”
说话间,嬴政眼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点。
他喃喃自语:“没钱没钱,一出事就要给朕喊没钱,没人,朕要他们是做什么吃的?”
“一边拿着朝廷的俸禄,一边毫无作用,甚至胡作非为,还不如一个庶民,朕留着他们何用?”
“祸害朕的天下吗?”
这一刻的嬴政很愤怒。
他真的很愤怒。
前些时候,秦直道修建工程上出了一件大事,有人偷偷匿名上报了一份消息到李斯手中,声称从去年冬季开始,到现在半年多来,秦直道工程死亡四千多人!
四千多个人啊,这是何等庞大的数字?
哪怕是在战争中,这么大的死亡数字都不容小觑,更何况只是修建工程?
而且修建的还只是一条路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些死亡人数,报的都是正常服徭役的人,而不是囚徒犯人,这带来的震动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