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错。”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惊喜,“真不错。”
秋叶红就如同得到糖果的孩童,笑意艳艳。
“治病不用担心,只要找准了清肺败毒的要点,总有好药起效,最要紧的就是隔离,消毒……”她一行说,一行指了指还在史玉堂手里的纸张。
看着满满的一张纸,秋叶红也满有成就感,作为当年全系统传染病预防防疫应急处置大比武状元的队员之一,几乎能将整个预案倒背如流的她,现在写起来,还是下笔如神。
“我的消毒药水可是很管用的。”她咬着勺子难掩得意的说道。
史玉堂就笑了,伸过手指点了点她的头,“快吃。”
看着那姑娘吐吐舌头一笑,埋头喝粥,散着头发在灯光下,发出盈亮的光彩,不时有一溜如水般滑到脸前。
“这个给你。”史玉堂从袖子拿出一物递了过去。
秋叶红抬头看,不由大喜,忙伸手抓住,在手里翻来翻去的看。
“你找到了?你找打了?”她高兴的问道,“这么快?”一面看他,“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特意到那边去了?”
摸着已经擦的亮亮的银簪子,不由想起那晚的惊险,神色有些恍惚,“那边,很危险,可不该晚上去…….”
史玉堂静静看着她,眼中有心痛有愧疚,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骨骼轻响。
“慧娘,对不起。”他沉声说道,声音里难掩低落。
这个人如果不是意外,现在已经不会坐在他的面前,而是已经命丧黄泉了,而那个意外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当时知道是要我来做诱饵,你会不会让我来,或者说,你会不会告诉我?”秋叶红歪头笑问。
一面抬手挽起一个发鬓,将簪子插上去。
“不会。”史玉堂毫不迟疑的答道。
秋叶红就笑了,“这就够了。”想了想,又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来。”
史玉堂怔了怔,“你不介意?”
“我介意啊,我介意瞒着我,介意别人安排我的命运。”秋叶红搅着香香的粥笑道。
史玉堂看着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屋内还有丫鬟呢,秋叶红忍不住脸红了。
“我知道,慧娘与一般女子不同。”他说道,将她的手又紧握了两下,“能体谅陛下不得已之情,如此甚好,身为我等之人,享他人不能享之福,必然也有他人不用负担之责。”
她说的好像跟皇帝没什么关系,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秋叶红微微皱皱眉头。
史玉堂站起身来,将那张纸叠好,“你早睡,莫要劳神,有我在,万不可再涉险。”
秋叶红点点头,起身送他出去后,对着灯发了会儿呆,抛开心中的一丝闷闷睡去了。
两天之后,王大夫派人来请她去一趟军营了。
“你这个……”李青帮她戴上帽子,忽地望着头上的银簪子一愣。
“找到了。”秋叶红笑了笑道,并没有多说。
李青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
他们赶到军营时,兽医的营帐前正热闹的很。
大约十几人,除了三四个兽医,更多的是军医,正吵得不可开交。
大部分是在说兽医们大惊小怪,不过是马病而已,竟然能演变成厉疫,其实在可笑。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厉疫?”一个高个子面百无须的军医大声说道。
他的手,几乎点到了面前的一个五十左右的穿着脏兮兮皱巴巴官袍的老人脸上。
“冬时严寒中而即病为伤寒,不即病而寒,藏于肌肤,更感温气、时气等异气而变为瘟疫……”那老人微微颤颤的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这军医打断了。
“呵,不错啊,裴大人还知道医圣《伤寒论》?”他阴阳怪气的笑道,“我以为你们这些兽医只读《肘后备急方》呢。”
他说着哈哈笑起来,引得一众军医都笑起来。
被唤作裴大人的老人便有些讪讪的,但也只是陪着笑,连连道:“大人说笑了,大人说笑了,下官也读过的,读过许多医书的…….”
秋叶红下了马车,并没有人注意她,王华彬站在人群外,板着脸面无表情。
“嗨,这人是什么来头?”秋叶红靠近他,拉拉王华彬的衣袖低声问。
王华彬吓了一跳,看清她才舒了口气。
“这是军医总管朱大人,”王华彬又一指那老人,“这是兽医总管裴大人。”
“哼,说笑什么?你们那个王大夫,熬了喂牲畜吃的药,让全军营的人吃,你可知道?”另一个军医瞪眼道。
裴大人忙又冲他赔笑,“知道知道,这个是老夫看过的,虽然自来用做畜生药,但药不分人畜,如今事情紧急……”
“行了行了,小题大做,不就一个马病而已,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的,养着你们真是白养,遇到点事就吓成这样,别管了,你们歇着去,让吾等替你看病去好了。”朱大人不耐烦的挥手,一面伸手点了几个人,“你们看了吧?如何?”
“那就有劳大人们,老朽不才……”裴大人面满感激,拱手谢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人推到一边去了,后退几步,被王华彬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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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检查,不知道有没有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