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燕铁城他们也不是白吃白住,他们也读过书,雷红松给他们都申请了残疾证,社会照顾,上学是免费的,不过读到初中,基本就不读了,要出来谋生,养活自己,大的还要帮着雷红松养活小的。
守望相助,这是哨堂的基本理念,因为都是哑巴,在这社会上生存,本就比正常人更艰难一些,惟有互助,才能抱团取暖。
但现在整体经济形势不好,国企倒毙潮一浪接着一浪,正常人都大批下岗,找不到工作,更莫说残疾人。
这段时间,正是雷红松最艰难的时候,而且雷红松因为长年在车间工作,得了尘肺病,燕铁城跟谢长风说过,雷红松就是这一年因为劳累忧急,病死的。
这些,谢长风听燕铁城都说过,但他还是听雷红松又说了一遍。
“雷师叔辛苦了。”
听雷红松说完,谢长风感慨。
这声感慨,很真诚,因为这确实是他心里的真实表达,这时代,正常人活着都不易,何况残疾人,而雷红松还要照顾十六名残疾人,那种难,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
“身为哨堂传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雷红松说到这里,剧烈咳嗽起来。
燕铁城几个都担心的看着他,哑姑送上一杯热茶。
雷红松咳了一阵,喝了两口茶,才勉强有所缓解。
谢长风接近哨堂,打的是哨堂这批人的主意,别人觉得残疾人不好用,但他用过就知道,哨堂这批人,非常好用,用好了,甚至有大用。
但听了雷红松亲口的述叙,再看了雷红松身背病痛的样子,他心中即敬佩,又同情,同时还生出几分愧疚之心,真诚的道:“我虽然资力微薄,但同出哨堂一脉,也愿助师叔一臂之力。”
“多谢师侄。”
他的表态,让雷红松非常开心,但随又摇头:“不过师侄你也没个正式工作,谋生也不易,我这边也还勉强……”
“雷师叔你听我说。”谢长风打断雷红松,道:“我虽然没个正式工作,也确实没能力帮其他师兄弟安排工作,但我这个饮料,是自己的配方,而且我试过了,还比较受欢迎,我因此有个想法。”
“请说。”
雷红松眼光热切的看着他。
雷红松现在的日子,真的是太难了,如果谢长风能援手,他当然乐意。
“我有两种方式。”
谢长风心中转念,道:“第一种方式,我提供冷饮,还有卖冷饮的三轮车饮水机之类,然后师兄师妹们拿去卖。”
“这不就跟冰棒厂进冰棒去卖一样吗?”哑姑站在雷红松身后,轻轻的给他捶着背,这时就嘟嘴说了一句。
她当然是哨语,不过她的哨语轻柔脆快,声如黄鹂,非常的娇婉动听。
而且语速也快,其实说惯了,语速并不慢的。
就如电脑打字,五笔拆成字根,跟单词拆成字母,还不是一样。
可是习惯了,盲打,甚至比拼音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