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下楼梯远远没有失去他恐怖,她很想很想他。
后来他们一起走进全国赛,一起拿奖。
后来常兰回到了孟家。
后来AW向她抛出橄榄枝。
后来她度过了最快乐的十八岁生日。
后来秦杓出现,后来苑和犯病,后来她被羞辱,后来他们分手,后来听梅玉说他转校了,后来她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她拒绝了AW,后来她和外婆回了枫市过年,后来她没有去一班的聚会,后来她在风雪里出逃被常兰带回,后来大年初四她搬回了老城区,后来她吃着药坚持到保送的录取通知书发下来。
后来她来枫市找她,后来她没有找到他,后来……
他们没有后来了。
故事开始于2012年那个酷热的夏天,可他们都没能撑到2013年的夏天,就死在了中间的零下二十八度。
虞舍把车窗开着,她的左眼滑过一滴泪。
她日记本上的那四件事,是没办法全都完成了。
绿皮火车开去抚邹,她把她的烂掉的心撒在无边的荒野上。
他们再也没能有下一个夏天,他们把爱意缄口,埋在雪里,只说从没爱过。
在抚邹的日子,虞舍过的很平静。
抚邹,乌篷船,长蓑衣,青石板,拱形桥……生活的速度很慢,虞舍也在慢速度的日子里找了点事情做。
她在抚邹桥边的一家小画廊里打暑假工,老板是一位流浪画家,三十来岁,他说他是二十八岁才开始学画,后来辞了国企的工作,一心画画一心流浪。
他也是因为抚邹的安静才把画廊开到了这,不过几个月后他要开走的。
招小工是因为画太多了,他每天要出去写生,画廊票价便宜,生意又不错,需要人手照料。
他说过一句话:人活一遭不容易,要是不改变改变自己来点创新,那吃了几十年的饭,岂不成了酒囊饭袋。
虞舍第一次听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过后她坐在桥边仔细想了才发觉引人深省。
水波轻漾,虞舍的心也被砸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也正是这句话,让她果断拒绝了国内数学委员会发来的邀请函,决定了读法。
读法算了,读法多好,读法起码可以推开那些不公平,起码能让她自己好受一点。
邀请函发来的时候,虞舍正在店里擦玻璃,电脑里面随即放了一首歌,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歌,反正就那样听了下去。
画廊不大,小两层,画摆的密密麻麻,窗户上的红色绒布配合整体的浪漫油画很有复古风情。窗外是灰色和绿色的碰撞,抚邹这个地方像是撞色形成的,大片大片的灰,大片大片的绿,中间漫过小河流,听人们说河里鱼虾蟹很多。
山路上的绿皮火车每天早上六点和晚上九点都会经过一趟,火车开的时候长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