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氏没有反应,孟梁又朗声说了几句,引得谢酽急道:“可是什么定风波,我见所未见,又去哪里找会这内功的人?”
“定风波在淮水派覆灭后就失传了,但总会有心法秘籍留下来,只是不知在哪里…”范行宜在旁接口道。
这一话题显然引起了众人极大的兴趣。淮水派作为当年江南第一大派,其武功自然非同寻常。而自淮水派被顾门歼灭,武林之中,人人都在寻找其功法秘籍。然而,十数年来,众说纷纭,并没有人觅得只毫片语。
人言籍籍中,唯有江朝欢低眉垂目,漠不关心,似乎已经神游天外。
开席以来,嵇盈风本一直时不时偷看江朝欢,这时却也低头不语。见嵇无风兄妹神色有些异样,范云迢突然拍了嵇无风一下:“广陵嵇氏与淮水派是姻亲,渊源颇深,定风波是不是在你手里?”
“额…怎么可能?”嵇无风跳了起来,大声反驳。
顾襄早已将嵇盈风对江朝欢的关切看在眼里,这时有心与她为难,亦开口道:“可是人尽皆知,令尊的凤血剑脱胎于淮水派的凤箫吟,溯雪回风更是与淮水派的踏莎行相差无几。令尊怕是也早就得到了定风波吧?”
“这…”嵇盈风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疏于习武,也只是听家父说过,淮水派掌门过世前,将自己和妻子素日所用的剑熔铸成一柄,内置定风波和凤箫吟等秘籍,百斫不破,号称玄隐剑。这柄剑后来流落何处,却是家父遍寻不得的。”
众人窥幽探秘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由大为震惊,将信将疑。
“这么说令尊是没有得到秘籍了?那凤血剑和溯雪回风又怎么说?”一名丐帮弟子显然不信。
“家父曾携我们在淮水派住了三年,想必是这期间耳濡目染,有所顿悟。”嵇盈风说道,“但内功心法不是观之可得的,若是家父真的有定风波,那也不会英年早逝了…”
范云迢挑眉发问:“意思是,定风波真的有疗伤治病的功效?”
“没错。即便全身经脉尽碎,筋骨寸断,若有定风波修为深湛之人舍去内力相救,也能起死回生。”嵇盈风微眯眼眸,目光飘向远处,似乎在回忆极远的过去。
一片惊愕之声中,各种各样的眼神落在嵇氏兄妹左右,却见嵇无风脸色煞白,紧捂胸口,急促地呼吸起来:“你…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我?”
…
仿佛一根丝线拨起了一片帘幕,八岁之前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太多不敢相信的事实,无法直视的过去,曾经苦苦追寻的记忆,如今像毒蛇一样啃噬他的心脏。嵇无风只觉头痛欲裂,大吼一声,推开桌椅,抱头跑开。
嵇盈风,范云迢和谢酽等人慌忙追了出去,余人也被这变故惊地目瞪口呆,纷纷起身相顾。岳织罗也和顾襄对视一眼,纵身追去。只有江朝欢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席间,手里紧紧攥着的白玉酒杯已经碎裂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