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范长老,你不会站在他们那边吧?据我所知,贵帮也有兄弟在聚义会丧生,难道不应该和我们同仇敌忾,找那慕容义女儿算账吗?”
…
座中响起一片反对之声。
范行宜身后的少女抿嘴讥笑道:“各位都是成名英雄,欺侮一个女子算什么能耐?慕容小姐武功低微,深在闺阁,哪里知道其父所为?你们真那么有本事,倒去找顾云天报仇啊!”
“说得好!你们只敢来长恨阁撒野,怎么不去幽云谷找正主呢?”嵇无风拍手附和。
范行宜脸一沉,朝那少女喝道:“云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住口!”
那少女正是范行宜的女儿范云迢。她回头朝嵇无风眨了眨眼,又对范行宜扮了个鬼脸,格格而笑,显然并不怕她父亲。
座中诸人脸上却已挂不住,这话正戳到了他们的痛处。归根结底,慕容义是顾门的人,报仇也该去找顾云天。但又哪里有人敢去顾门送死?
何少君刚刚也大失脸面,当下怒喝一声:“这么说,贵帮是执意倒行逆施,相助那妖女了?”
范行宜这下也有些踌躇,丐帮百年来被誉为天下第一帮,总不能与诸门派为敌动手。何况丐帮现在没有帮主,范行宜也不能擅自表态,只得道:“我丐帮是来参加婚宴的,不是来闹事的,没有帮谁这一说。”
“好,那贵帮是两不相帮了?还请待会儿不要食言。”何少君一剑插在地上,击碎了一块地砖。
这次场中局势变化,宾客之中少了少林诸人,谢酽一行却也伤了顾襄。又多了袖手旁观的丐帮。众人各自揣摩,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江朝欢皱起眉头,这回虽有丐帮众人能保护嵇无风兄妹,无需分神护卫。但己方也只剩了谢酽兄弟和自己有一战之力,对抗厅中一百余高手,还是极为艰难。
再想故技重施,偷袭敌首,他们也必定有了戒备,难以一击得手。场中气氛渐渐紧张,人人握紧了手中兵刃,只等有人发号施令,便即动手。
江朝欢正要开口,与众人再辩一番,拖延一些时间,楼梯口却突然又闯上一个僮仆,叫道:“夫…夫人来了!”
这回就连谢酽兄弟都大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转头相顾。不过片刻,便见一个中年美妇徐徐走近,身后跟着数名仆婢。排场不大,却气度高华,隐含威仪,莫名让人不敢逼视。
谢酽兄弟抢上去拜倒,叫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长恨阁都要让人踏平了。”谢母阮氏悠悠开口。看着两个儿子,面上不带一点笑意。
江朝欢自她走进,目光便钉在了她身上。只见阮氏发髻上丝毫不见装饰,一身粗布灰衣,没有一点花纹刺绣,可见她生活清苦,无意繁华。然而,她顾盼神采,极具威严,行走之间,也可知武功不俗。
“孩儿不孝…”谢酽哽咽道。
阮氏不答,明眸向席间一扫,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目光相接。唯有江朝欢未避其注视,阮氏目光在他面上逡巡一瞬,随即移开。
嵇无风首先反应过来,亦上前拜道:“晚辈嵇无风拜见伯母。”
阮氏是谢桓遗孀,辈分与各派耆宿长老相同,更是座中许多人的长辈。众位宾客即便再不愿意,也都顾全礼节,纷纷上前自报家门,行礼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