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欢亦不辩解:“当日之事,错在晚辈。我自当去潮生崖找寻,但求尚能弥补。若前辈信得过,我愿替前辈联络林前辈,使你们重聚。”
“唉。我们都已垂老之年,便是还勉强活着,也非顾云天敌手。”苏长晞道:“非是我顾惜此身,不愿报仇,只是你可有什么高见或有几分把握?”
“我正在查一些重要线索,若事情顺利,八月十五君山大会,顾云天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江朝欢甚少这么信誓旦旦地承诺,此次并非他多有信心,只是十三年的隐忍,终于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他必须逼自己成功。
苏长晞不再多言,只是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不能再住这里了。你如果有消息,去永州十三里寨的涂山找我,那里种了一片诘旦花。平日联络,你用这三足鸟便可。但有驱策,我绝不推辞。”
二人耽搁已久,这便道别。苏长晞携几个徒弟匆匆离去,临走时又想起一事,对江朝欢道:“那日你来买凶后,丐帮大义分舵舵主林思图也来了,他要我取代帮主任瑶岸性命。我已发了红讯,本打算在杀了你之后赶过去动手,却没想到我此次折红英发作太严重,实在无力支撑,只得匆匆赶回。”
江朝欢立时想到当日他在林间看到的那个背影,没想到竟是林思图。只听苏长晞道:“我是无法再下手了。你若有什么计谋,可借此相机行事。”
他答应了,与苏长晞分手,快步赶回了木屋中。
顾襄还有一柱香时间就会醒来,他草草布置了一番,便仍倒回顾襄怀里,轻轻枕在她腿上。接着右手掌心按着自己天突穴,内力一吐,登时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双玉手在他眼前晃啊晃,似在他额角擦拭。
许是连番重创,他只觉头晕目眩,全身轻飘飘的,又冷又热极是难受。可想到顾襄一直守在床边照顾自己,再不是往日炸毛的样子,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发出了几声痴笑。
“笑什么?烧傻了?”顾襄被他看得瘆得慌,手一抖,湿布落在他嘴上,引得他一阵咳嗽,他皱眉佯怒道:“干嘛?谋杀亲夫吗?”
“你…”顾襄脸一红,却未反驳,只是忙转移话题道:“我观你脉象已非中毒之像,只是发了高热,却迟迟不醒,可吓死我了。”
又指着孤零零躺在门边的叶厌说道:“他的脉象也平稳得很,不知怎么回事,你们的毒都已解了。”
江朝欢故作不解,环视了一圈小屋,问道:“七杀人呢?你把他杀了?”
“我…我也被他暗算打晕了,再醒来时他就不见了。”顾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嗫嚅着。
江朝欢探了探自己脉息,又下床四处看了看,指着门口一处交斗的痕迹道:“我们没在这里动过手,看来是有其他人来了。”
其实那是他被苏长晞击了一掌的痕迹,他装模作样地沿着这方向走到诘旦花丛中,看到他自己吐的血,又道:“多半是七杀在这里受了伤。我想,应该是有不速之客,趁我们两败俱伤而渔翁得利,七杀只得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