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羽。”顾襄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即便在夜里行动,路白羽依旧穿着一袭白衣,外罩白纱,衣袂飘飘。双手各执一柄短刀,还在往下滴着血。头上梳着飞天髻,没有金插银戴,只缀着一支轻管白羽,随着她身形流转悠悠飘动。
“小江弟弟,才两日不见,你越发俊俏了。”路白羽忽视了一旁的顾襄,娇笑着斜睨了江朝欢一眼。
她一边说话,一边收起双刀,素手摸向鬓间,摘下那支白羽,轻轻一挥,便落在那楚腰掌头上,正插在他发里,未沾染一点血迹,使他的尸体显出些诡异。
“你来做什么?”江朝欢没有理会她的调笑,面色森冷。
“若不是我,你们现在可就死了。他身体里藏了炸药,是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路白羽轻移莲步,走近江朝欢,露出些委屈的神色来。
“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对我如此冷淡,叫姐姐心里好生难过。”她的声调婉转娇柔,一个字仿佛都要转几个调子,听得顾襄牙尖打颤。
“没有你,结果不会有一点不同。”江朝欢冷冷地说道,同时转身走向来路。
“该走了,小缙拖不了慕容义多久。”他最后看了顾襄一眼,便走上台阶,顾襄越过路白羽跟上他,不忘对她翻了个白眼。
三人上到慕容义的房间,他还没有回来,几人不再耽搁,未从来时的大门走,这回从外廊后窗跃下,落到忠义楼后的竹林中。
只见明月高悬,星光闪熠,这夜色极为清朗,只是前面传来不合时宜的刀兵嘈杂声音,想必慕容义还在追查小缙和嵇无风。
“你今晚为什么来这里?”顾襄又问向路白羽。
路白羽没有回答她,反而贴近江朝欢身边,朗月星辉下,显得更加清峻冷然。只见江朝欢侧颊上有星点血迹,她眉眼一弯,促狭地伸出手来要为他擦拭,却被江朝欢一把抓住手腕,冷冷推开。
“这是门主给我的任务,与你们无关。”路白羽娇嗔道。
只怕没人能想到这顾门十六杀之首,“插标卖首”的杀手竟会如此娇柔痴缠。
顾襄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起了火气,虽然此前也看惯了她这般作态,这回却看她格外地不顺眼。
上前挡在江朝欢身侧,顾襄冷冷地对路白羽说道:“什么任务,我总可以知道吧。”
“不好意思,门主千般叮嘱白羽谁都不可以告知,就算是二小姐也不行。”路白羽吃吃地娇笑,含情美目眼睫轻颤,视线不离江朝欢身上。
“不过,如果小江弟弟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可以悄悄告诉你一人。”她又转起调子,向前贴去。
江朝欢面色冷漠,眼里泛出寒光,没有理会她的纠缠,“既然你我任务不同,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们的行动。”
语毕,他转向顾襄:“我们该回去了。”便向客院而去,顾襄亦转身跟上,只剩路白羽白衣飘飘,独立在竹林间,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