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酽更是一头雾水,他走回慕容褒因的床边,耐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还是在担心令尊的事?我相信清者自清,待回去后,令尊自会洗脱污名。”
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慕容褒因阖上了双目:“多谢安慰,我有些累了。”
谢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以为她是生气了,可他向来不会痴缠哄人,呆了半晌,也只能说道:“那你早些休息吧。若是有事,就去隔壁叫我。”
听到谢酽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慕容褒因终于转过头来。
只是她那含愁见雾的眼中,第一次凝结出露水,泪痕红邑,鲛绡已透。
她从枕下摸出一把短柄小刀,刀鞘上用金子雕镂着略有些俗气的,凤穿牡丹的图案,是昨日谢酽买给她防身的。
不同于一般的双刃匕首,这小刀弯弯,只开一刃,活脱脱是谢酽那厚重长刀的缩小版。不知道他挑了多久才找到这个,回来时一脸的得意。
慕容褒因的手缓缓抚过这小刀,重又阖上了眼眸。
却说谢酽下楼后,回到众人之间。少林中便有人急不可待地叫他讲述那晚斩杀巽主的经过,好教他们开开眼界。
谢酽这些日子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只是他一门心思在慕容褒因身上,也没心情理会。
因而他只向嵇无风兄妹讲述了那晚的事,此刻,见少林的人也以为是他杀了巽主,不免要解释一番。
于是他说道:“那晚巽主带了手下,和十六杀中的一半围住了这客栈,我与那巽主过了百余招,渐渐支持不住,还是......”
“还是谢公子的水龙吟厉害,愈到险境愈为强劲,终于一击即中,立斩魔头。”江朝欢有些无礼地打断他,替他说下去。
谢酽不解地看向他,却见他并没看自己,仍旧冷漠地扫视着少林诸人。只是谢酽莫名地觉得他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反驳解释。
待众人都用过了饭,净虚方丈首先回到楼上客房,少林弟子也随之而去。这边江朝欢与顾襄正要上楼,谢酽却说道:“江公子留步。”
江朝欢冷冷地看着他:“谢公子有事?”
谢酽说道:“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江公子,还有几件事情未来得及向你道谢。不会耽搁太久。”
让顾襄先行回房,江朝欢重新坐下,这时桌边只剩下谢酽与嵇无风两人。
谢酽首先起身一揖,说道:“聚义庄那晚,江公子一席话打破了困住在下十几年的桎梧,气与意,今与古,方得分明,在下还未感谢江公子指教。”
江朝欢只是客气地回礼,谢酽又道:“只是在下不明白,江公子与在下素不相识,为何要点拨在下?”
“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理由。”江朝欢淡淡地说道。
“可是江公子做事,一向需要理由,不是吗?”谢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江朝欢冰冷的目光看向他,不带一点温度:“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挑战。”
眼里的寒意逼近谢酽,他缓缓说道:“对手变得愈强,才愈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