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清手里紧紧攥着的,却是一块花生大小的刀坠,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上面还系着银丝穗子。
江朝欢和顾襄不免大吃一惊,这刀坠确实是慕容义佩戴过的,只是......
长清带着怒意的目光在两人的面上扫视,看到他们愕然的表情,冷冷地说道:“这个刀坠,你们也见过,的确是慕容义的吧。”
江朝欢沉吟了一会儿,却答道:“曾经是。”
长清满意地点点头,他以为江朝欢所说的曾经是,是指现在在他手里。
于是他狠狠地开口:“既然你们也承认这是慕容义的,那他就是杀了我师兄的凶手!”
江朝欢不动声色地答道:“不知长清师父为何如此肯定,若慕容庄主是凶手,那长清师父怎么会从庄中逃脱?还请长清师父将那日夜间的事说出来,也好叫大家心服口服。”
长清正待开口,到底记着净虚方丈不让他说出去的嘱托,询问地看向净虚。
一直未曾说话的净虚方丈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此事事关慕容庄主声誉和聚义会召开,老衲本不想因此事误了来参加聚义会的众多英雄,打算等聚义会后再公之于众,但你们既然穷追不舍,此事也再瞒不下去了。”
于是他对长清说道:“将那天夜里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吧。”
长清回了个“是”,便开始讲道:“那天夜里我在师兄房里,与师兄打坐参禅。到了半夜,我突然有了个疑惑。”
“我问师兄,《六祖坛经》中说“若大乘人,若最上乘人,闻说金刚经,心开悟解,故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常观照,故不假文字”,既是教人不立文字,又为何会著述坛经,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顾襄与江朝欢对视一眼,皆有些莫名。
长清接着说道:“师兄听了,告诉我说,这不立文字的本意并非完全不著书立说,而是告诉弟子们在学习经文时不拘泥于文字的表意,更要突破语言文字本身,去领略文字背后所蕴含和承载的道理。”
“见我还有些懵懂,师兄叫我去房里取出《六祖坛经》来看。于是我就回了自己房里找书。”
“我刚回房里,还没来得及点上油灯,就听到隔壁墙上传来了两长一短三声敲击。这是我和师兄传递消息的暗号,我知道这是有危险,叫我不要动的意思,当即便呆在那里,不敢点灯也不敢发声。”
“我只能站在黑暗里仔细听隔壁的声音,可却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听到窗外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讲得细致入微,不仅在场的少林弟子都感同身受,这回连顾襄也听了进去,仿佛自己也置身那晚长清黑漆漆的房里。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也忍不了了,于是我试探着在墙上敲了两下,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我心里觉得不好,走到门口,朝门外观察了许久,确认没有人才出来,又小心翼翼地走向师兄房间。”他接着说道。
“看到师兄的房门和我走时一样紧紧关着,我本来松了一口气,还道师兄睡着了。可我敲了半天门,师兄也没反应,我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