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走到门口,推开门,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顾襄狠狠剜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早晚要让你笑不出来”。
此后几日,谢酽愈加勤奋地练武,每当将水龙吟八式从头到尾演过一次,便觉心中的体悟多了一分。桎梧了他十几年的执念一朝打破,便如洞开心房,进境极快。
而嵇无风也破天荒地开始跟着谢酽习武。他自称内力微薄,刀剑一类又难以速成,便跟着嵇盈风学轻功,至少有个逃命自保之力。
只是溯雪回风这绝妙的轻功被他使出来,却如狗熊奔逃,便是跃过一块不过三尺高的石碑,也差点绊倒。
“名门之后,不舞之鹤。这样的樗栎庸材,也敢来聚义会丢人现眼。”远处看着几人的顾襄不屑地说。
“千面叟七十二开创千面阵法,追魂勾八十方成一代宗师。嵇无风年纪不过二十,尚未找到习武之法,你又怎知他不会大器晚成?”江朝欢淡淡地说。
顾襄瞥了他一眼,只觉他处处都要和自己作对,却学做聪明地不再还口。
这时却见到林子另一边的廊桥上立着一个女子,正是慕容义的女儿慕容褒因。此刻,她正用那双含愁见露的细长眼眸注视着场中练刀的谢酽,目光随着他的身形流转,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连几日来这里,这个慕容褒因在打什么主意?”顾襄心里暗道。
此时谢酽的水龙吟第八式游龙归江使完,长刀入鞘,风沙渐息,立于苍茫碑林中,谢酽的周身隐隐有肃杀之像。
林中响起一声浑厚的喝彩,慕容义自主院走来。
“谢公子的刀法气象全开,锋芒无匹,有乃父遗风,真是我武林幸事啊!”慕容义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欣慰地看向谢酽。
谢酽施礼答道:“慕容庄主过誉了。敢问庄主可是曾见过家父?”
慕容义长叹一口气,说道:“当年谢大侠三战顾门老魔,第一次雁门关之役,老夫有幸与谢大侠并众多武林同道并肩对抗顾门,然而无数侠士命丧此役,老夫也身受重伤。”
谢酽的眼中浮起了急切,他虽然知道顾门与正道三战,最终父亲和很多朋友死于顾门之手,但母亲从不告诉他具体的细节,只说不想他成长在仇恨之中。
此时听到慕容义说起陈年往事,他的心里涌起了异样的滞涩,只期望知道更多父亲生前的故事,和那最后一战的绝响。
注意到了他急迫的目光,慕容义又缓缓开口:“后来老夫伤好了,听说顾门又要与正道在淮扬一战,老夫匆忙赶去,却还未等到淮州,就听到了噩耗。”
谢酽的眼眸一暗,淮州正是父亲过世之地。
慕容义接着说:“那一战,令尊谢大侠,淮水派满门,还有白莲教,岐山派......都为武林牺牲,还有少林,丐帮,武当,峨嵋等也都折损了不少高手。”
“自那以后,中原武林,高手凋敝,正道衰微,再也不能复当年辉煌。”
“当然顾门也元气大伤,门主顾云天中了淮水派的凤箫吟,右手经脉尽断。此后便躲在兖州幽云谷,十二年再未出一步。”
“只是他这十几年间培养了无数鹰犬,其中最出名的号称双姝四主十六杀,个个武功高强,手段歹毒,在武林为非作歹,残害正道,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今看到你们后生长成,心志不改,铲除顾门有望,当年的那些英雄们也可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