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冈陵知道妹妹的性子,你越不让她做的事,她偏要做。你越是警告她,她偏要冒险。
所以这一番话特地说得云淡风轻。
“我先回屋去。”林冈陵说完转身离开,免得钟陵去招惹这个招惹不得的男人。
林钟陵见姐姐手里还握着一卷书,朗声道:“这《桃花宝鉴》再好看,哪有活生生的公子好看。”
林钟陵这话实在口无遮拦,好在她年轻还小,大家对于她的毫不讳言也习以为常,反而觉得天真可爱。
只是桃花宝鉴一出,几位官家小姐不禁心中暗忖,林大小姐看上去文静端庄,也看这种银书吗?
杨夫人这边对着林夫人笑道:“林夫人,冈陵喜欢看《桃花宝鉴》这种书吗?”
林夫人疑惑问道:“杨夫人,《桃花宝鉴》是什么书啊?你看过吗?”
杨夫人闻言,脸上立即微微一红,好你个林夫人,反而被你将了一军,我就不相信你没看过。
《桃花宝鉴》这本书也算不上银书,是关于男女间的爱情故事,里面的情诗十分优美,爱情故事十分动人。
看了这本书就好像经历一百世,有了一百次的爱情,让人心飘飘,很不安分了。
当然,对比正经书籍,这种将小娘子勾的芳心荡漾,甚至连夫人也勾的书,就算是银书了。
林夫人见杨夫人默不作声,咯咯娇笑:“回去我定要去找这本《桃花宝鉴》来看上一看,杨夫人喜阅的书,应该很有品位。”
杨夫人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转移目标,对着林钟陵轻声笑道:“钟陵,你母亲正在为你挑女婿,你自己可有相中的啊?”
杨夫人作为长辈,这种打趣的话也无伤大雅,不过说这句的是杨夫人,那就是绵里藏针了。
林钟陵咯咯一笑:“杨夫人,钟陵还小,倒是月仪姐姐十九了吧,钟陵是在为月仪姐姐物色物色,哎呀,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多傅粉郎君,真是看花眼了。”
作为管家小姐,别人说这话显得轻浮,林钟陵说这种,旁人只会觉得符合她的性情本色。
杨夫人脸上隐蔽的飘过一丝难看。
林夫人假意骂道:“这个死丫头。”
骂完之后话锋骤得一转:“不过钟陵一直将月仪当好姐姐看待,我倒是认为她有这份真心真意,就是心直口快,说出来的话总不那么顺耳,唉,这孩子脾气是怎么也改不了,也许再过两年,就安分下来,都怪我平时太骄纵她了。”
杨夫人微微一笑:“那应该让钟陵到杨府来,与月仪多亲近亲近,沾些文静,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话满是讽刺,不但讽刺林钟陵,连林冈陵也一并讽刺,
林夫人占尽便宜,也就让了一步,免得火药味太浓了,笑应道:“好。”
这时林钟陵啊的一声,几位夫人闻声望去,只见林钟陵手中的丝帕不小心掉了下去。
轻薄的丝帕像片柳絮悠荡着缓缓而落。
楼下的惨绿少年们早就注意楼顶的夫人小姐们,大多数人今天来的目的本就是这个,只是这四层楼高的距离如同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心早就被挠的痒痒了,眼看有丝帕掉落,心中暗呼天助我也。
双眼死死盯着这条丝帕,头不由自主的跟着晃来荡去。
楼顶的林钟陵见这场景如同一群狮头鹅伸长着脖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吟起诗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谢傅骤听周围安静,出声问道:“小英,出了什么事?”
小英没好气道:“楼上掉了条丝帕下来。”
谢傅咦的一声,因为看不到景象,一时联想不到丝帕掉下来与如此安静有什么联系。
这丝帕轻薄随风飘忽不定,在空中的时候根本无法确定落在何处。新笔趣阁
然后就看见这群惨绿少年如同筛子里的豆子,时而一股脑往左,时而一股脑往右,跟着丝帕飘动的方向,挨挤在一起。
这时谢傅想通,哈哈大笑起来,那丝帕就披在他的脸上,少女的芳香钻鼻而入。
楼顶的林钟陵见状,激动得拽起粉拳,耶的一声。
谢傅将丝帕捉在手中,然后就感觉眼前突然热了起来,气息十分密集。如同一群动物前来讨食。
上空飘来悦耳动听的声音:“公子,是我掉的丝帕,能帮我拿上来吗?”
小英嗤之以鼻,低声哼了一声:“贱人,勾引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