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岳冷冷一笑,“谁敢跟我争,我就杀谁。”如果说沈家之女因为家族利益是他必娶的女人,那眼前这个女人却是他心中真正想要得到的,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还谈何野心。
中年人再次提醒,“公子,这里是苏州。”对!这里是苏州,可不是关外。
元岳轻轻一笑:“我知道,好江南。”作为天下六公子之一,岂能没有几分傲气。
但是兰甯娘子这充满传奇的四个字一出来,让人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
陈清澜刚才是故意的,这个女子太难让人不注意她了,尽管她黑纱蒙面遮住的绝色天仙,嘴上笑道:“兰甯,你暂时走不了了,要不然他们非把这楼船拆了不可。”
兰甯没有说话,她已经把自己看作青楼之外的人,其实在她选择归于小小的回莺院那一刻,她已经厌了这灯红酒绿。
而这些日子心中早已黯然,对红尘之事全无半点留恋。
陈清澜好声说道:“至少表演一曲,如了大家心愿。”
兰甯却很不给面子的冷笑道:“凭什么让我给他们弹奏,我心情不好,不想弹。”
陈清澜轻轻一笑:“你不弹,就是毁我酒会,我可不会派船送你离开。”陈清澜语气似开着玩笑,实际上却带着威胁。
兰甯从来不受威胁,嘴上却轻轻笑道:“好,我便弹奏一曲。”
陈清澜见兰甯应得如此爽快,倒是一讶,很快笑道:“那就多谢了。”
谢傅听见有人叫兰甯娘子,心头咯噔,昂首张望,神情模样倒也旁人没有什么两样。
往那绝美身段看去,腿还是那双大长腿,腰还是柳儿腰,灯还是那像屋檐下两盏摇晃着明晃晃的大灯。
正是他心中的兰甯娘子!
激动激动万分,兰甯啊兰甯啊,你总算出现了,可知道我对你日思夜想,回莺院走了多少回。
见她人好好的,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还是鹤情说的对,她就是在跟我怄气,只是这口怨气持续时间未免太长了。
我今日就要拿出男人的威风来,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要不然今后还不上房揭瓦。
碍于此刻身处酒会之上,谢傅暗暗压住与她说话的冲动,不然人早就冲过去了。
澹台文望出声问道:“是那个兰甯娘子吗?”
施公子再次扮演百事通的角色,笑道:“澹台兄,正是两届花魁娘子,知道苏州最难见到的青楼娘子是谁吗?不是陈都知,也不是秦楼花魁,而是这位兰甯娘子,就算难以能蒙她召见,也是隔帘而对。”
澹台文望讶道:“兰甯娘子这四个字我倒是经常听过,她又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澹台文望年纪较轻,混迹青楼时日尚短,兰甯却是早就低调归隐。
施公子只应了一个字,“美!”
“美?”
“对!人间绝色!艳极入骨!”
澹台文望听完再次张望过去,似要隔着黑色面纱看清她的真容。
牡丹娘子着看向谢傅,笑着出声,“你一晚上都无精打采,现在我才发现你精神起来。”
自酒令之后,她不时注意起这位书童来,发现无论陈知都还是青莲娘子,甚至是李少癫出现都不能让这名书童动容,直到兰甯娘子出现,这名书童才露出动容之色,看来天下男人都一样。
谢傅笑道:“这位小娘子好像长的挺美,我可要多看几眼。”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他恨不得看到骨里去。
挺美?牡丹娘子闻言扑哧一笑,“你知道她是谁吗?”
谢傅应道:“知道啊,我听大家都叫她兰甯娘子。”
牡丹娘子笑道:“那你又可知兰甯娘子这四个字在青楼代表什么?”
谢傅心中想着,或许我并不是很了解她,嘴上脱口问:“代表什么?”
牡丹娘子直接道:“她是连续两届花魁得主,除了她从来没有人能够连续成为两届花魁。她的美让女人妒忌,让男人发狂。”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这般高度评价一个女人,倒并非把那个女人当做竞争对手,而是希望眼前的男人不要痴心妄想,有几分善意提醒的味道。
谢傅听着却心中黯然,便是这样的骄傲,她却毫不在乎轻易毁去,却是我枉费了你的一腔真情,你与其她女子不一样,我却用世俗的眼光看待你。
越发想着,越感觉自己所谓的自持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你是个女儿家,我却是个男子汉啊,怎么颠倒过来。
牡丹娘子说着又解释一句,“一般成为花魁之后,无论你多红,下一次花选都会把机会留给别人,这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兰甯娘子却是一个例外。”
“哦。”谢傅应了一声,不管她是不是花魁娘子,她只是自己心中的兰甯,那个骂他臭癞蛤蟆却又给他温柔洗衣的女人。
牡丹娘子见谢傅应的心不在焉,竟伸长脖子凝望着,好笑道:“你也想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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