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董卓亲帅十万大军,并吕布、李傕、郭汜三员大将督战汜水关的消息传来,压力如一座五指巨山重重压在了十八路诸侯的身上。
十八路诸侯的阵营里,也真就如同李儒所料,一群乌合之众,在获取些许胜利之后,又开始迁延不前了。
如今,这十八路诸侯中,袁绍、袁术自然是势力最强,袁绍担任盟主,袁术管理着军粮。军粮向来是古代行军的关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尤其三国时期,正赶上小冰河时期,天灾不断,粮食便更显得可贵。
袁术把军粮管的紧,因此军营中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之后似乎是有人摔了东西,“哐当”一声之后,是一群人拳脚相加的声音。最后,似乎是两方将领过来了,协调了一阵,军营内便再次安静下来。然而抱怨的声音从来没有断过,营帐外或荒草地上,或山坡底下,三五成群的新兵,此时便没了军人的样子,倒像是田间地头的农民,嚼着枯草,抱怨着,闲聊着。
也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沈良装作无所事事的从自己军帐中走出来,把玩着自己的赤凤逐日刀,随意耍了一套刀法。
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注意力也在陶谦军帐那边,那里曹宏一早便进去了,此时时值中午还未出来,沈良这几日心里也在泛着嘀咕,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损招过来。
不过,还未等到曹宏的阴招,也还没等到曹宏从陶谦帐中走出来,倒有士兵领了一人进来了。
沈良看时,此人打扮普通,不过举止间能识别出并不是一般人,只是这普通的打扮却掩盖不住原有的贵气,显然的这普通打扮便是有意为之。
这人跟在士兵之后,低调的在沈良的军营外候着,士兵上前,先做询问。
“沈先生,此人说是您的旧友,有事见您,您看……”士兵指着那人问。
沈良示意让那人进来,士兵稍作引荐,沈良挥手示意了一下,让士兵退下。
之后,沈良看着这个陌生的旧友,审视的问道:“阁下是?恕沈某眼拙,却记不清了。”
那人拱手,道:“吾乃董相帐下李儒。”
此话一出,沈良心中咯噔一下,即便是有一颗大心脏的他,也没料到会有这事发生,李儒是董卓的谋士,能在如此凶残的人帐下做谋士,其能力自然不简单,就凭他悄无声的进入自己军营,可见一般。与他处事,沈良先是提起防备。
“李儒,你好大胆,就不怕我擒住你去立功?”
李儒笑道:“沈将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此时我悄悄找到您,即便杀掉我,怕将军您也是难洗脱干净,尤其是军中别有用心之人,怕是会抓住此事不放的。”
“哈,果然巧言令色。我暂时不处置你,有话但说,倒要看看你的能耐。”
其实,自听见此人自我介绍是李儒后,沈良已经开始琢磨自己的下一步了,毕竟这也是一个机会,如今在董卓帐下,未必比陶谦帐下危险。
李儒听沈良如是说,知道有机会,笑道:“将军前几日先是用计胜了华雄的精锐,接着又靠着勇武斩了那华雄,论文韬武略,十八路诸侯中能有几人和将军相比。”
沈良故作骄傲状:“嗯,怕是没有。”
“那将军如今立下如此大功,袁绍这个盟主却给将军何置位?又给了将军什么奖赏没有?”
“这……此时倒是还没有,或许等到最后吧……”
“呵呵,最后?袁绍要奖赏,现在奖了便是,又何必等到最后,这等说辞,只是搪塞将军罢了。”
“哼,的确如此!”沈良又故做生气状。
“将军如今立下如此军功,也因出身平凡,被这一群世俗的人压制着,又为何为这一群庸俗卖命,何不另谋高就?”
“这……也是苦于无人可依啊……”
李儒以为沈良正顺着他的杆往上爬,殊不知沈良只不过是自己愿意往上爬罢了。
“沈将军何不投奔董相,董相向来重视人才,轻视那些门阀士族,你看他帐下李傕、郭汜皆是出身低贱,如今不也是位居高职,将军投到董相帐下,以后必然得到重用,到时封官进爵,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啊!”
沈良余光撇过,那边曹宏正好从陶谦帐中走出,不过一只脚刚迈出,马上又缩了回去。曹宏那边偷偷看着沈良,殊不知沈良已经注意到了这一切。
这边曹宏看过来,似乎是沈良和一个陌生人在交头接耳,两人相谈甚密,好像说了不少,之后那个陌生人笑着在点头,不久交谈结束了,那人被沈良的亲信引着离开了军营。曹宏心里想着机会来了,但仍要确认这个陌生人的身份,于是便令一名亲信偷偷的跟着,直到寨外,那人闪进树林,曹宏的亲信便一同跟了过去。
整整一个下午,曹宏的亲信终于带来消息,那个陌生人进了汜水关城池内。
曹宏如获至宝,马上先告知了陶谦,之后两人一行,去了盟主处。
当夜幕降临。
沈良正闲坐在自己帐内,突然一行士兵闯入,说是袁绍发令,让大家去中军帐内议事。沈良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几人掺起来,几乎是拖着的姿势被带了过去。
中军帐内异常的安静,肃穆。沈良扫视了一眼,曹宏得意的坐在离着袁绍最近的地方,其余的人则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袁绍语气像是审查犯人,高声问到:“沈良来啦,我且问你,中午的时候,你见了何人啊?”
此时的情况是,沈良并没有确定要不要去做董卓的女婿,于是道:“并未见任何人。”
“啪”袁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再问你一次,最好实说,我这里有人证在,如果不招,军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