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么?你手下的绣衣卫,连参将、游击、都司都看的死死的,还有甚么可险的?”
尹后面色冷淡的说道。
贾蔷嘿嘿乐道:“果真有这样大的能为,那就好了!就是盯死了李晗身边的人,顺藤摸瓜提溜出了一长串,哪里连游击、都司这等喽啰都密切监视着?”
尹后顿了顿,未再提此事。
连李暄都默契的没说,绣衣卫是天家的绣衣卫。
他们母子二人都很清楚,如今的绣衣卫完全就是林如海的青隼所变,对天家没甚忠诚可言。
但这样事,心里明白就好,倒不必说出来。
“经历过这一回,武英殿那边应该总能消停上一年半载。等尹浩回来,移交宫城防务,德林军渐渐退出皇城,一年后退出都中,形势也就会大大缓和下来。”
贾蔷微笑道。
李暄侧眼看他,道:“你如今确实威风了!”
尹后凤眸瞧来,贾蔷呵呵笑道:“兵强马壮者为王嘛。所以皇上做的对,送大老爷回家休养,将尹江、尹河和尹浩提起来掌军。皇上只要握紧了御林和京营,江山自然安稳。至于臣嘛,等尹浩回来接掌皇城,臣之势就弱三分。等德林军全退出皇城,又弱三分。等德林军彻底出了神京城,就该武英殿那边按着臣欺负了。所以趁着现在还能欺负的动,赶紧多欺负两下。等德林军出了神京城,赶紧跑路。”
李暄笑骂了两声,神情有些玩味的问道:“贾蔷,你怎不等母后和朕进去了,你再动手杀李晗?”
贾蔷正色道:“等太后娘娘和皇上进去了,必再起风波。关键,会让娘娘和皇上你为难。”
“朕和母后为难?”
李暄不解问道。
贾蔷道:“若韩半山、韩邃庵他们一并出面求情,寻各种由头来替李晗减轻乃至洗刷罪名,皇上是答应,是不答应?强拒之容易,可和军机处将关系闹的太僵硬,对皇上绝非好事,对社稷亦如此。所以,趁着太后娘娘和皇上进来前,臣才果断出手,绝了后患!”
李暄闻言省然,尹后则凤眸眯了眯,问道:“这一次后,总该消停些时日了罢?”
贾蔷颔首笑道:“是,等将那几个参将、游击弄死完,应该就能消停些了。韩半山也绝不会再允许第二个李晗出现……所以说,都是不打不舒服的家伙。区区几个参将、游击,也想搏一场富贵,和李晗勾搭成奸,嘿!”
尹后闻言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为了搏一个富贵,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男人倒也罢了,可怜那些女眷妇孺……”
贾蔷却笑道:“就是知道娘娘的菩萨心肠,所以这次抄家,钱财充公,首恶伏诛,余者,女眷送去小琉球,男丁就进送去西山挖煤。只一刀杀了,太可惜,也太浪费。”
“就这样?”
李暄皱眉道:“若如此,怎警告包藏祸心的后来人?”
贾蔷笑道:“皇上是不知道下矿挖煤的日子有多苦,如这些人家里娇生惯养的男子,能在矿井下挖三年煤而不死者,百中无一。至于女眷倒不必如此,做几年工,吃几年苦后,嫁给迁移至小琉球上的流民为妾。生出三个孩子,方可去了罪籍。此事会宣扬出去,就从李晗的妻女儿媳开始!”
李暄闻言哈哈笑道:“贾蔷,你真是……太阴损了!”
贾蔷摇头道:“若臣败了,还不是一样?他既然怀了这样的心思,臣就让他不得好死!”
尹后眸光一直望着贾蔷,知道他这话绝不只是在说李晗。
倒是她这个幼子,愈发让她感到惊喜,甚至惊吓了。
李暄心中所想何事,她多少清楚些。
可此刻,面对贾蔷的愤恨和警告,李暄面色丝毫不变,仍是嬉笑怒骂。
兵强马壮者王之,贾蔷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如今他执掌皇城兵马,执掌绣衣卫,威压神京城,所以放肆一些,李暄也只能面不改色的忍受着。
就是不知道,来日形势颠倒,李暄会如何做派……
“贾蔷,今日夜了,就不多说了,不过明天记得去朱朝街那边,代本宫……还有皇上,同老太太解释清楚,尹褚之事,省得她老人家担心。”
尹后站起身来,侧过身后,又想起此事来,回过头望向贾蔷说道。
贾蔷应下后,也想起一事来,道:“娘娘、皇上,李晗连续数日私自以相府亲卫的身份为遮掩,偷运死士进宫,武英殿虽然已经彻查了一遍,但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今明后三天夜里子时之后,臣准备对宫中诸多空闲殿院实施宵禁,进行拉网式排查。子时一过,九华宫和大明宫最好锁门封禁。果有急事,可传出话来,臣亲自相迎。”
李暄自无不可,他也有些担忧死士之危。
只凭这一点,李晗就该杀,尹褚……哼!
尹后凤眸瞥了贾蔷一眼后,转身回了内殿。
天色已暮,眼见就快到子时了。
李暄打着哈欠离去后,贾蔷看了看月色,也抬脚离去。
一夜,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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