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羞恼道:“叫她们笑话一天了!”
贾蔷伸手将她揽入怀,呵呵笑道:“她们那是羡慕,羡慕你要成为本王侧妃了!”
宝钗闻言,眸光一下软了下来,嘴上仍不伏软,嗔道:“是,正妃娘娘羡慕我这侧妃见了要给她磕头!”
贾蔷闻言哈哈大笑,随后“咦”了声后,开始动手脚,唬的宝钗面色大变,双手掩于身前,惊道:“这晴天白日的,你要做甚么?”
贾蔷笑的有些邪(淫)魅(荡),道:“天不都暗下来了,哪里还晴天白日……爷一个月都不能回来夜宿,马上就要成亲了,洞房总不能留到一个月后罢?与其拖后,不如提前。咦,我瞧你这身衣裳不是很合身,来来来,爷服侍你换了……”
宝钗疯了才会中他的圈套,一扭身让开,红着脸啐道:“再没道理!”眼见贾蔷还要追索,她连连退后,一双水杏眼里虽也有波澜,却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清醒,咬牙道:“你的心肝儿林丫头,那坏透了的小蹄子这会儿必领着姊妹们回返,准备躲在哪个墙根儿下面听声呢,你还叫我活不活了?”
贾蔷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林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宝钗气笑道:“你知道她,我知道她?”
她们是一边儿长起来的姊妹,和亲的没甚分别,怎会不知黛玉的促狭?
贾蔷还是摇头道:“林妹妹从未这般捉弄过旁人。”
见他如此呵护黛玉,宝钗又气又吃味,好笑道:“你也说了是别人,我这里并不同!”
甚么是一世之敌,不明白?
贾蔷笑道:“便是她想,可有莺儿守在外面,又怎有机会?”
见贾蔷仍是不信,宝钗嗔怨一眼后,让他噤声,然后两人悄悄来到里屋,走到窗边,结果等了没一会儿,竟果真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林姐姐,这样不好罢?宝姐姐会生气的。”
“你懂甚么?咱们这叫闹洞房!是习俗哩!”
“就是就是,百姓人家,都这般闹洞房!”
“可是,可是……这样宝姐姐以后会很羞……”
“哼!她原先拿我取笑的时候,你怎不说?罢了罢了,不顽就不顽了!”
“走了走了……”
又一阵窸窸窣窣后,窗子外面才安静了下来。
贾蔷轻声笑道:“你瞧,林妹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着,将宝钗在身后重揽入怀,就要再续好事,宝钗挣脱不得,只能回过头来,面红耳赤啐道:“你知道个……你知道个屁!你再听听!”
贾蔷不解,又侧耳听了稍许,过了一会儿,居然果然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
……
黄昏时分。
神京南城,一不起眼的兵营内。
昏黄的油灯散发出的光晕,勉强照亮墙角周围的五张人脸。
观其衣着,可看出这里坐着一位参将、两位游击,和两位都司。
放在外省,这五人已经足以象征一个势力庞大的势力。
可在大官满地走的神京城里,莫说游击、都司,就是正三品参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然而,小人物也有大抱负!
“京营无能,让区区四千新兵蛋子杀了个通透,居然坐镇皇城,挟持太后、天子!”
“若果真是董卓的西凉军也就罢了,一群流民泥腿子,练了几天火器,就敢耀武扬威!”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我等自边镇调入京,非京营那些养尊处优多年的废物。朝廷养兵千日,正是用兵之时!”
“男儿大丈夫立于当世,合该举三尺剑,诛奸佞,杀不臣,立不世奇功!”
鼓勇营新调入京不超过两个月的参将梁萧压低声音,愤愤慷慨言道。
游击李勇亦是从延绥才调回京的,听闻梁萧之言,神情虽震动,却还是拧眉道:“将军,那奸逆手里除了那些德林军外,还掌着绣衣卫和五城兵马司,听说京城所有江湖帮派都和他不清不楚……”
“愚蠢!我岂能不知此事?可他手里便是有绣衣卫,有那些下三滥,难道还能盯着所有人?连你我也盯着?”
梁萧呵斥道。
李勇登时反应过来,道:“那自然不可能,那奸贼仇人满天下,光那些军机大学士,还有六部尚书,还有步军统领衙门和顺天府,还有十二团营营指挥、副指挥……这些人加起来,都要他长出一百双眼睛才能盯的下来!将军是参将,许还会被留意些……”
梁萧摇头道:“区区参将,在那位眼里怕是连屁都算不上!不过这样更好,非如此,怎能出其不意?”
“将军……”
另一游击赵凯缓缓道:“即便今日调了一半德林军出去,可还有两千守在宫里。若是惊动了他们,万一叫他们铤而走险,那皇上和太后……且虽调走二千德林军,又入了一千山东大营兵马。据高城以守,又有火器之利,咱们……”
梁萧狠笑一下,道:“放心!宫中自有内应之人,助我等夺门!火器自然是利器,可我等又非中规中矩的攻城,出其不意之下强袭进攻,还怕拿不下区区练了一年的流民?山东大营好的也有限!其实只要咱们先救出武英殿的诸位大学士,就算大胜!别忘了,宫外还有宝亲王,还有义平亲王!”
都司刘顺面容狰狞道:“如今那奸佞夜宿宫里,正好,咱们勤王义军,先拿下他的家眷,押入宫城前。他的火器不是犀利么?就看看敢不敢对他的家眷开火!即便果真有危险,先拿他的家眷开刀,一刀一个,看他如何应对!”
梁萧哈哈笑道:“所以说,朝廷那些人,除一二位外,皆尸位素餐的饭桶!竟还害怕南边儿小小一个岛子上的乱民们,会为祸东南沿海。拿住了奸佞,拿住了他家家眷,那群海匪凭甚么跟咱们斗!”
刘顺捧道:“将军,事成之后,您这匡扶社稷的大功臣,少不得封公封侯,到时候……”
梁萧却沉稳下来,摆手道:“眼下说这些还早,但肯定不叫诸位弟兄吃亏。你们都是咱认识多年,同甘共苦的弟兄。当初在延绥,咱弟兄们官虽没现在高,可过的都是甚么日子?如今突然被调入京里,看似升官了,可连宰辅门前一条狗也不如。这样的日子,叫咱怎么过?如今有了这样翻身做人,还是人上人的机会,你们敢不敢干?”
“干!怎么不干?”
“这也是光宗耀祖的好机会!”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球杂种,正是咱升官发财封爵的好路子!他的火器兵也就靠火器之利,打个突然,就是一群猪羊!”
“那好!凭那杂碎怎么小心,他也看顾不到咱们这几个‘杂鱼’身上。可就是咱这几条‘杂鱼’,手里能握两千边军精锐!三日后,勤王诛逆!匡扶社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