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如何说?”
牧笛便将西殿发生的事一字不差的复述了遍,最后道:“奴婢瞧着,恪荣郡王怕是记恨上宁侯了。若是内务府钱庄办好了倒也还罢,若是办坏了事,那恪荣郡王怕是要恨极宁侯。”
尹后闻言,“呵”的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贾蔷自宫中出来,就径直回了宁府。
回至西路院,未回自己的屋,而是去了平儿小院。
凤姐儿急的甚么似的,今儿再不补救补救,非得上火不可。
天色尚早,丫鬟们都还未起身。
贾蔷顾自进了里间,穿过半面折起来的玉刻湖光山色屏风,便看到一张悬着天青织金帐的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
床榻榻边的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内,仍有丝丝香气飘出,旁边的珊瑚木座屏式灯架上,火烛未明。
看了眼榻上的一双人,贾蔷笑了笑,忽然想起一句诗来: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他踩在榻前的金丝锦织珊瑚地毯上,去了衣衫裤袜,掀开织金帐,钻进了大红色底宝瓶刻丝的锦被内,胡天海地了起来。
今儿也不知为何,许是受了不少怒气和怨气,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要燃烧,因此折腾起来格外用力。
可过了一刻钟,却觉得有些不对,他立刻停了下来,再就着外面朦胧晨光往里看了眼,唬了一跳。
赶紧收手,悄悄滚下床榻,抱起衣裳悄然消失。
织金帐内,一美人面红耳赤紧闭双目,身子颤栗着……
另一人,则皱紧眉头,亦未睁眼,一声不敢吭,连呼吸都屏住了……
……
正午。
贾蔷正在书房里正襟危坐,筹办钱庄诸事。
忽见管家李用前来禀道:“镇国公府、理国公府等诸位老爷来了,要见侯爷。”
贾蔷点了点头,道:“让去前厅罢。”
他叹息一声,也不知在愁何事,放下笔,前往前厅。
……
“诸位叔伯,今日怎来此?可是听到了甚么风声?”
贾蔷至前厅,看到牛继宗、柳芳、胡宁等人,笑问道。
牛继宗沉声道:“宁侯,到底出了何事?好端端的怎被罢了差事?”
贾蔷笑道:“你们没听说内务府钱庄的事?”
柳芳道:“这个倒不算甚么,可即便卸磨杀驴,也没有连差事也一并免去了的道理罢?”
胡宁怒道:“吃相着实难看!”
却也不知在说哪个……
贾蔷摆手道:“原本只是让将内务府钱庄交给朝廷,那些官老爷信不过我和恪和郡王。我也没说甚么,就交了。满朝文武都让交,皇上都奈何不得。既然这个差事交了,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差事我也就不想多留了,一并交还。又担心控制不住脾气,会打击报复一些人,所以就连绣衣卫指挥使的差事也辞了去。不是罢免,是我自己辞去的。往后就专心当好兵马司指挥使,再办个自己的钱庄。”
牛继宗等人闻言面色稍缓,被罢免和赌气辞官,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虽然他们大大不赞成辞官,可事到如今,他们说甚么也没用。
贾蔷有任性的资格,便是连兵马司的差事都辞了去,他还是一等武侯,还是林如海的弟子和姑爷。
平原侯府的蒋子宁迟疑了稍许问道:“那内务府钱庄的事又当如何?该怎么办?”
贾蔷笑道:“此事你们不必理会,左右也不缺银子使。且慢慢看罢,也别去跟着闹事。果真以后亏了去,我会从旁的地方,给你们找补回来。”
牛继宗“诶”了声,摆手道:“岂有这等道理?做买卖,自然有赚有赔,岂有保赚包赔的道理?我等又成甚么了?”
蒋子宁忙道:“宁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果真没了就没了,你要是找补给我,这是在打我老蒋的脸呢!”
众人呵呵笑了起来,柳芳道:“我们不算甚么,跟着宁侯还是挣了不少,亏得起。宗室那些王公将军们,那才叫一个惨。就怕他们闹将起来。”
贾蔷冷笑一声道:“果真闹将起来,也闹不到我头上来。自去寻他们该寻的人便是!”
众人又笑了阵后,牛继宗忽然道:“宁侯,今日赵国公姜铎忽然提名我去宣府当副总兵,让柳芳去辽东当副总兵,还有他们几个,也都派了实权之职,很是给了不少好处。他这是想干甚么?”
贾蔷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个老狐狸还这样看好他?
他凭甚么?
……
PS:那是彩蛋啊,月底就是这一篇番,但正文里不会出现,不宜出现,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