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僭越职权和本分,就变成了如今德难配位之过,害人害己!”
先前林如海果断开口,将窦现轧死,断了他的政治生命,如今再提起此人来,自然是再狠捶一遍,捶的死透为止。
僭越职权,德不配位,这是赤果果“奸佞权臣”的标配。
以林如海如今的分量,说出此言来,窦现基本上断绝了翻身的可能,出京迁任外省大员都不可能。
隆安帝沉吟稍许后,终究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道:“此事应该不是窦现所为,以他的为人,哪怕知情一点,也不会纵容下去。”
林如海颔首道:“的确,不过一个御史大夫,不能以公道国法明是非,而是以其自身政见为原则,顺之则贤,逆之则贼。刚愎至此,祸大于贤。”
隆安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爱卿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
以林如海素来谦谦君子宽仁厚德之性格,这一次却半步不让,要将窦现活活锤死,不留半分余地,足可见他心中之恨!
林如海苦笑摇头道:“臣虽也愤怒,亦后怕,臣自身已经每每对窦现忍让后退,相忍为国四个字,臣自认还是做得到。并且,还严厉告诫过贾蔷,朝廷需要窦大夫这样的诤臣,让他必须敬重之。国有诤臣不亡其国的道理,他应该明白。
可臣万万没想到,窦现会以莫须有之名,要诛贾蔷。
当一个言官谏臣,一个御史大夫失去了公允,那就太可怕了。”
隆安帝“嗯”了声,颔首道:“朕不是在为他说情,只是觉得,凭借一个区区监察御史,便是算上他背后的楚家,还操持不起这样大的局面。宗室、勋贵、文武,齐齐发力。莫说楚正,便是他老子楚士伦亲至,也未必能搅动起这般风云。爱卿,你说说看,既然不是窦现所为,又是哪个干的?莫非,真是老三?”
最后一言,声音已经清冷下来。
林如海想了想后,缓缓道:“主谋应该不是恪怀郡王,调动如此大规模的人力,只为对付贾蔷,太不值当。而且,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所以,臣以为,此事许是楚正主谋,想弹劾搬倒贾蔷,以为晋身之阶。但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那些人或有意纵容,或施举手之劳顺水推舟,或煽风点火落井下石,行借刀杀人之计。
不然,只一人藏在幕后操控勾连起这么多势力,朝廷还一无所知……实在不可想象。”
隆安帝皱眉道:“若是如此,怕又是一个无头公案。”
林如海摇头道:“即便为了朝廷威严,也不好深查下去。皇上不必担心贾蔷那边,臣会写信去江南,让他识大体,知轻重。新政要紧,眼下着实不是内乱的时候。形势,并未如所见的那样好。此次,便是一次反扑。”
隆安帝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正要说甚么,就见戴权急急进来,轻语数言后,隆安帝黑下脸来,抽了抽嘴角道:“爱卿虽是好心,只可惜,外面贾蔷麾下那些混帐已经开始喧嚣起来,这才多大点功夫?满都中的百姓都骂起窦现和朝廷来,李晓居然也被点了出来?!
爱卿,你说说,京里发生的这些事,贾蔷会不会预先也有所耳闻?”
……
凤藻宫,偏殿内。
尹后惊诧的看着伏地痛哭的李晓,道:“皇儿这是何故?快快起来说话!”
李晓涕泪俱下,将养心殿事大致说了遍,倒也还算公允,未曾偏离,因为知道瞒不过。
最后哭诉道:“儿臣误交匪类,牵扯至重案中,惹得父皇震怒,圈儿臣于府中读书,罢黜了观政资格。母后,儿臣以后不能进宫探望父皇、母后了,母后万万要多保重凤体才是。”
尹后闻言,绝美的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好一会儿后,才微笑劝道:“皇儿不必惊慌,此事只要和皇儿没有干碍,查明根由后,你父皇自会消了气,重新让你入部观政的。回头本宫再去劝劝你父皇,当初是皇上让你们弟兄几个多关照关照宰辅子弟,并不能全赖在你身上。不过,你要给母后一句实话,此案中,你到底有没有干碍在其中?母后知个根底,才好应变。你二哥当初若是早点同本宫说明,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听尹后提起出继出去的二皇子李曜,李晓心中生寒,却还是摇头道:“母后,此事儿臣绝对不知。若是知道楚正做下这等混帐事,也断不会与他亲近。”
尹后闻言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就是了,皇儿且回府好好读书,也清静清静。此事既然和皇儿无关,想来用不了几天,就无事了。一会儿,本宫就去见你父皇,劝他息怒。”
李晓闻言,心中愈发冰寒,尹后口口声声死扣他与此案有关无关,可这种事,又怎会全无干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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