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滕仲谦正叫秘书联系交通局的人,要将当晚十点到十点半这半小时进出西郊大道的车子全部排查出来,要逐一去查看那些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或许可以从中发现点线索。
虽说这是大海捞针式的寻找,但所幸通往外围的西郊大道车流量本就不大,加上当晚已经十点,车子就更少了,所以只要人手够,查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傅时御稍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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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被警察带走后的47小时,距离她移交拘留所的时间只剩下1小时。
一整天,都没有人再来审问过她,一切都安静得不同寻常。她不由得就想,是不是警方那边已经定案了,决定将她在48小时后移交拘留所,等待起诉,所以不浪费时间审问她了?
包括那个总是过来挑衅她的宋警官也没再出现。
一想到要去拘留所,唐希恩内心有些绝望。
最后这一小时过得异常煎熬。
手机被收走了,不知道李妙莲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如果打不通,李妙莲会担心,她心脏不好,万一再受刺激,身体更差了怎么办?
而傅时御这两天肯定是一直坐在外面的,他背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这么折腾,背肯定很疼……
想到这些,唐希恩更绝望了。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她须得花上全部的力气才能忍住不大哭,但眼角还是无法抑制地流下了心酸的泪。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消失了一整日的宋辞,手里捏着一张纸,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希恩。
唐希恩以为他又要羞辱、挑衅自己,咽了咽因为拼命忍住眼泪而哽得难受的喉咙,别过脸去,不看他。
“唐希恩!”宋辞喊了一声,虽然粗声粗气,却没了前两日那种愤然、那种巴不得将她立刻送入监牢的厌恶。
“你可以走了!”宋辞说着,声音比前一句话又低了一些,“走吧!你已经没有嫌疑了!”
听到这句话,唐希恩那在眼眶里滚动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地滚落下来。
从宋辞的角度看过去,她别着脸,整个人都镇定得不像话。他正心想,律师就是律师,无论什么情况,都镇定得不像个女人!
可过了几秒,突然就见唐希恩转过头来看他。
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双目通红,小巧精致的鼻头泛红,下唇因为紧咬而微微红肿,整个人看上去柔弱无助,却又漂亮得不像话。
有一种楚楚可怜却又十分倔强的矛盾美。
宋辞一怔,片刻后回过神来,从那件就没换过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上前几步,递给唐希恩:“喏!可以回家了,哭什么呀?”
唐希恩没接,死咬着下唇,缓缓站起身,胸脯上下起伏着,鼻翼因为愤怒不平而翕张着。
宋辞见她还在哭,纸巾又往前递了一下,终于被唐希恩一手挥开!
唐希恩咬着后槽牙,双眼满是不甘地瞪着他:“我记住你了!”
说罢,抬手抹掉眼泪,拉了拉身上那套依然挺阔的套装,挺直了脊背,微抬着下巴,优雅地走了出去。
宋辞跟出去,喊道:“走廊往前直走,右拐,领你的东西!领完就可以直接出去了,你的律师和家人在外头等你!”
唐希恩没理会。
似乎是怕她不知道路,又或者是对自己前两天不客气的审问态度感到歉意,宋辞又跟了她一路,在她后面,看着她领了手机后,狂奔出去。
两个男人在外头等她。
她跑着扑进了长得比较高的那个男人怀里,男人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她满脸的眼泪。
宋辞认得,那人是城里首富傅家唯一的继承人、享誉建筑圈的八零后名设计师傅时御。
傅时御抱着女孩,一直吻着她脸上的泪,他自己也哭了,眼睛红红地跟她说着什么,一手轻扣着怀里女孩的后脑勺,一手上下轻抚着女孩的后背。
女孩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伏在他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宋辞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刺眼。
他咬了咬牙,板着脸转身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