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恩的眼泪一下涌出来。
时隔两个月,整个馆区近看,门庭萧索,破败不已。
大堂的玻璃门上,一把厚重的大锁横过两根原本晶亮的金属门把,结结实实锁着。
随着案件的告破,封条已撤下。
乐蔓早先来整理了一下,尝试着恢复营业几天,但再也没有人过来住了。
她们商量过,解散了员工,将这里重新锁上了。
唐希恩站在玻璃门外,往里头看了眼,一切整整齐齐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过来坐吧。”乐蔓坐在门口的木阶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唐希恩吸了一下鼻子,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乐蔓环视着眼面前的一切,笑道:“把这里卖了吧!该赔的赔,该还银行的还银行,我们也轻松一点。”
唐希恩揪着眉毛,没吱声。
确实走投无路了。
如果单单只是赔那败诉的一百多万,那还好说,借点凑点,总归是能赔上的。
最大的问题是,这个案子几乎全国知晓,没人再敢过来住的,没有生意,意味着每个月几十万的贷款,还不上了。
唐希恩突然发现,自己的危机管理意识几乎不及格,在准备不充分、无半点后路的情况下,贸然成立了民宿,以至于危机来了,毫无应对能力。
“原来这就是失败的味道。”她说着,抬头盯着虚空。
乐蔓侧头看了她一眼,问:“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经历失败?”
“是,我太狂了,从客观规律上讲,失败是必然的。”
“你怎么打算?”乐蔓问。
唐希恩苍白地笑了下,说:“就像你说的,把这里卖了,重头再来!”
乐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唐希恩面上在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转过身,抱着乐蔓,眼泪流下来了。
她说:“蔓蔓,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乐蔓也抬手抱她,轻拍她的背,“哭吧,我知道你这阵子压力很大。哭过后,重头再来。就算六十岁退休,咱们至少还能再蹦跶三十年。”
没有激烈的言语,没有豪言壮志,只有暖心的陪伴与安慰。
她们在木阶上坐了很久,直到日落,才起身下了木阶,往车位这边走来。
傅时御的车就停在主馆正对面。
见到唐希恩扑在乐蔓身上哭的那一刹那,他心情有些窒闷。
如果那人是秦梓洲,他会冲上去揍他两拳,可偏偏那人是乐蔓,是唐希恩过去最为依赖的人。
就算他知道乐蔓是深柜又如何,他能毫无顾忌打破这种平衡吗?
不行,唐希恩就是他的顾忌。
唐希恩直直朝这边走来了,傅时御看到她神色轻松不少,挽着乐蔓,俩人好像还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至少唐希恩的眉心是舒展开的,眼眸微弯。
傅时御看得很仔细,从她的微表情,他猜到她心中的结或许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