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柳乘风一副不信的样子。
王风继续道:“奴婢说了一句假话,就叫奴婢不得好死,黄天在上,日月可鉴哪。干爹不但和刘瑾不对付,对殿下却是很是佩服,一直都向伺机报效,可是寻不到机会,奴婢出宫的时候他还拉住奴婢说,若是见了殿下,还需向殿下问问有什么可差遣的地方,干爹与奴婢愿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皱了皱眉头都是乌龟养的。”
柳乘风感动了,他和高凤只有几面之缘,几年来见面打招呼的次数都没有超过十次,就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居然也被自己的行为所感化,可见公道自在人心,他柳乘风德高望重,在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世道里还是很有市场的。
当然,这只是柳乘风的意淫罢了,王风的意思,傻子都能听明白。
柳乘风呵呵一笑,笑得有点嚣张,不嚣张是不行的,不嚣张怎么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厉害,对付太监,就得比他们更嚣张,你要是稍微谦虚一丁点,他们就敢骑到你的头上。
王风则是胆战心惊,他怕,怕柳乘风给他和高凤定性一个刘瑾余孽,刘瑾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跟着他没前途。
柳乘风却是拍了拍王风的脑袋,道:“好了,你和你干爹的心思,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干爹人还不错,给本王的印象也不错,你回去告诉你干爹,好好做他的太监,本王看好他。”
王风顿时如蒙大赦,立即眉开眼笑地道:“干爹听了王爷的话,定然欢喜,殿下,奴婢不敢叨扰,这就回宫复命了。”
柳乘风挥挥手:“滚吧。”
这边柳乘风在值房里头和太监扯淡,早已蓄势待发的锦衣卫校尉已是又一次猛虎出笼,一队队飞鱼服的校尉直接围了东厂西厂,这一次显然他们没有分别拿捕的意思,而是直接拿了名册到了东西厂点人,点到的直接带走,也没什么客气可言,办事的效率也是极快,一下子功夫,便有三十多人直接带走。
这个阵仗,实在教人心惊胆寒,大家混口饭而已,现在但凡和刘瑾有点牵扯的都成了坏份子,哪个不心惊胆战?
整个东厂、西厂几乎瘫痪,到处都是混乱,番子们也没心情再办差了,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据说还有不少人直接弃官潜逃,这些人也真是,好端端的官不去做,须知这乌纱毕竟得之不易,只听过大家哭着抢着要做官的,还从不曾听说过弃官潜逃的。
况且这年头,你就算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没了乌纱这个护身符,往后的日子不知有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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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
锦衣卫的进一步行动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他们原以为捉了兵部尚书,锦衣卫就会适可而止,谁知后来又添了个内阁学士,整死了张彩总够了吧,谁知道还不消停。
不过锦衣卫再怎么闹,杨廷和与李东阳还是稳坐泰山,兴致勃勃的抱着看戏的态度,很显然,他们似乎对锦衣卫的举动很满意,人家很明显是要一网打尽,这二位大学士自然是乐见其成。
唯一不安的自然就是焦芳了,若说得知商史这些人被拿,他的心思还只是焦虑,等到张彩的死讯传出,他已是大惊失色,再到现在又去东厂、西厂,焦芳已经是如坐针毡了。
焦芳是老狐狸没有错,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个笑话,焦芳虽然还在内阁里坚持办公,可是这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也怕呀,好不容易到了不惑之年混了个内阁大学士,原以为算是得偿所愿,谁知道现在竟是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人家能整死张彩,就能整死他焦芳。张彩有没有贪墨,焦芳是知道的,这位张大学士在金钱方面欲望确实不多,说他两袖清风也不为过,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说他贪墨就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