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刘瑾几个被打的遍体鳞伤,朱厚照自是闭门不出,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这消息传到柳乘风这边,柳乘风只是微微皱皱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把事情做好,及早动工。
这段时间一连串的事情出现,柳乘风疲倦极了,便生出了惫懒之心,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索性自个儿给自个儿告了假,在府邸里歇息。
数日无话,每日除了陪着妻子们说说话,或是在书房里读读书,这日子似乎过得还算快活。
不过南昌府的一举一动却都在柳乘风的眼皮子底下,那儿的举动都会及时传到柳乘风的手里,朝廷的使节只怕这个时候应当快要到南昌府了,对于使节的速度柳乘风也只能苦笑,本来这驰道修建起来,若是坐马车一路到北通州坐船,再到北通州靠岸坐车直奔九江,再抵南昌府的话其实最多也不过十天时间,若是再快,日夜兼程的话五六日也不是不能抵达。偏偏这位老爷倒是打定了主意死都不坐马车,觉得太失体面,有损朝廷威仪,竟是一路坐着轿子的,四条腿加两个轱辘的车不坐偏偏要让八条腿四个人一路将他抬到北通州,等坐了漕船到了南通州,照旧是坐轿子,慢吞吞的从南通州一路去南昌府,眼下皇上已经将他派出去了十几天,到现在还不见他抵达南昌府。
柳乘风对于这使节的效率可谓是深痛恶绝,偏偏这旨意是皇上下的,可是诏书却是内阁草拟,说白了,内阁那边不急,柳乘风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就算急也没有用,他眼下也只能掐着日子,想看看这个时候宁王是什么举动。
其实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对宁王却仍然很关注的,锦衣卫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南昌府那边动作频繁,显然宁王早已收到了风声,江炳落网之后已经感觉不妙了,因此鄱阳湖的水贼,还有那些他平时网罗的亡命之徒已经开始躁动不安,只要朝廷什么时候跟他撕破脸,就是他举起义旗的一刻。
这宁王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觑,至少柳乘风这边收到的情报,单鄱阳湖那边,就有水贼数万人,这些人在宁王的包庇之下四处劫掠过往的渔船、商船、客船,甚至胆子极大,直接登岸袭击沿岸的州县,本地的官军根本就治不住,据说这些水贼已经有不少装备了火铳,至于火铳的来源,只怕也只能有天知道,多半是那宁王替他们弄去的。
除了这些,还有王府本身的护卫,这个人数在一万至两万左右,这个数目不多,不过宁王早有不臣之心,一直将这些护卫当作是精锐来操练,想必战力也是不低,这应当是宁王武装力量的骨干。再就是他网罗的一群泼皮无赖了,甚至有不少道门的门众,这些人多是对朝廷不满之人,与宁王一拍即合,再有宁王默许,因此纷纷到江西发展,因为官府不管,朝廷又鞭长莫及,结果这些人倒是着实蛊惑了不少人,尤其是在乡下尤其严重,一些道门在不受朝廷控制的情况下,到处在乡间诱骗无知男女,甚至有的州县,十个就有五个与道门有染,江西治下乌烟瘴气,其境况可想而知。
其实在柳乘风看来,宁王纠集的这些人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江南、江西的守备军马岂不是如此,难道这些军户所就不是乌合之众了?
双方其实不过是比烂而已,宁王这些人是残渣,而明军也好不了多少,已经烂到了根了。
正是因为如此,柳乘风才尤为关心江西的情况,关心宁王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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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境内,此时已是酷暑时分,天气炎热,连续数日不见霖雨,以至连田埂都如龟背一般露出干涸的裂纹。
不过在南昌府里,倒是依旧热闹,这儿毕竟是一省治所,赣水在这分为数条余脉向着鄱阳湖流去,不过听说最近鄱阳湖的水贼闹的尤为厉害,所以这豫章码头人烟稀少,倒是在绳经塔那边,倒是热闹非凡。
宁王今日请了许多和尚在这绳经塔下头超度,据说今日是上一代宁王仙去的日子,因此这江西境内的名僧多是齐聚这里,颂着佛经,念着往生咒,既庄严又肃穆。
朱觐钧带着王府中上下人等亲自来这儿看,原本按计划,中午还要入绳经塔吃斋菜的,谁知道才过了辰时,这超度的仪式尚未过去,宁王便已经匆匆走了,留下一干子家眷继续驻留,不过没了宁王这主心骨,这气氛显然失色了不少,一些眼尖的见宁王的车驾离开,顿时也察觉出了什么异常,这种场合亲王说走就走是很失礼的,莫非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