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郭颢喘出一口浊气,紧紧皱着眉头,说道:“这篇策论,的确是我前几日所写,但是我依旧不信,孟先生会舞弊!”
此话一出。
整座贡院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质疑之声:
“现在证据确凿,这孟川,确实是舞弊无疑啊!”
“没想到,这个孟川居然用别人的文章来充数,真乃文人之耻!”
“是啊,本以为他是真的有本事呢,现在看来,连慕容公子的皮毛都赶不上!”
“哼!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然则这孟川,确实让我开眼了!”
“简直就不配成为一名儒生!”
“...”
什么叫从天堂跌倒地狱?
对孟川来说,这就是。
可能在前两日,他们都还在吹嘘着自己的名声。
然而现在,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
苏羽暂时未作出任何回应,此刻,最该沉默的,不是孟川,而是他。
一旦他开口说话了,那就真的要坐实孟川科举舞弊了。
当着这么多秀才的面,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保住孟川了。
盏茶功夫过后。
议论之声逐渐归于平静。
孟川深呼吸一口气,向苏羽作揖,而后看向慕容列,缓缓说道:“慕容公子一口一个据我所知,不知你到底是如何知晓,郭先生曾经为我写过策论一事?”
“看来你是承认自己舞弊了。”
慕容列作揖道:“大人,学生自然是有学生的手段,可以调查到这一切,起初学生也只是怀疑,但最终还是没有想到,孟先生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人,科举舞弊,可是重罪啊!”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羽当场判刑。
而孟川则开口笑道:“我自己写了什么文章,我自己心里清楚,这篇文章,绝对不是我所写,应该有存在临时更改了。”
“临时更改?大言不惭!”
慕容列冷笑道:“且不说乃是苏大人亲自收卷,即使是有人有这个能力,可以栽赃嫁祸于你,但是在片刻之间,如何能将答卷内容更换?而且,那答卷之上,可是你的笔迹!”
孟川面色不改,镇静道:“我说是人了么?万一是邪祟呢?”
“邪祟?”慕容列大笑道:“你还真是狡辩啊!且不说刺史大人身具国运,就说在这贡院之内,有武夫把门,更有儒修应考,诸多文人齐聚,文运弥漫,你是怎么有脸说出,乃是邪祟更换了你的策论这句话?要是真有邪祟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一步,我就去吃屎!”
“此言当真?”孟川问道。
慕容列直言回应道:“大魏人不骗大魏人!”
同时。
也有人在议论。
觉得孟川是被发现舞弊,故意强行扯出的脱罪说辞罢了。
什么邪祟能跑到贡院来作祟?
闻所未闻!
连找理由为自己开脱都不会找。
看来真的是上头了啊。
真乃滑天下之大稽也!
孟川深深作揖道:“在下要说的这只邪祟,乃是科场鬼。此邪祟不仅可以在瞬息之间更换考试文章,还能将其文章上的字体随意变换,所以那答卷之上,是我的笔迹,也可解惑。
这种科场鬼,可以随意出入书院乃至文人相聚的地方,甚至就连国运官运也不惧怕,因为这种鬼,本就是由热衷于科举的读书人所化!”
“一派胡言,世上岂有这种鬼魅?读书人明圣人之道,即使死了,又岂能沦为鬼魅为祸人间?”慕容列冷笑。
苏羽也顺势说道:“孟川,三思再言。”
“无需三思,因为眼前那只科场鬼,正在慕容列的身旁。”
说到这里,孟川给萧怀玉使了一个眼神。
后者顿时明意,气血外放,亲自镇守住了大门。
严防任何人或者其它存在,逃窜出去。
而孟川则又看向慕容列,缓缓笑道:“慕容公子,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在下会望气术,即使那科场鬼可借文运藏身,也逃脱不掉望气术的法眼。
你说巧不巧,这望气术,在下也是前不久,刚刚学会。”
在慕容列开始检举孟川的那一刻、在所有人质疑他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开始运转望气术了。
所以。
从最开始到现在,他才能一直保持着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